第21章（1 / 2）

少年时代的季若微并不像现在这般沉静克制。

那时的他喜欢打架、喜欢逃课、喜欢一个人在午后跑到海边游泳，没人能管得住他，他像是一只生气勃勃、无法无天的小兽，尽情逃窜在A城的夜风中。

季老爷喜爱他的放肆散漫，对这个孙子多了几分特别的疼惜，有了季老爷的庇护，季若微更是自在。

每次家族聚会坐在季老爷身边的总是季若微，季若微笑得张扬，眼眸清澈透亮，他站在人群中，周身都泛着光。

季暮云乖乖站在角落里，作为外孙女，在季家她的存在感近乎没有。

季暮云有时看着季若微跟人打球，汗水挥洒间少年的视线忽然变得锋利而冷冽，像是没长大的野兽露出了獠牙，既坚决，又凶狠，带着股不可一世的骄狂。

她比季若微小三岁，季若微高二那年她上初二，市一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个校区，有时中午季若微会来找她一起吃饭。

“是季若微！”

这句惊叹季暮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听到耳朵生茧、眼神麻木，在他人艳羡的目光中，她走出了教室门，站在季若微身边。

少年令她黯然失色，原本优秀的自己一旦和季若微站到一起竟显得那么平凡。

她静静凝视着季若微的侧脸，缓慢的收回视线。

她嫉妒他，也羡慕他，更尊敬他。他是她的兄长，是她向往的存在。

连璨是季若微的同学。

季暮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她只知道忽然有一天，她惊讶的发现连璨出现在季若微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是在篮球场上，有时是在学校的走道上，有时是在吃饭的餐桌旁，他们表现出了旁若无人的亲密，在季暮云面前毫不避讳。

季若微说：“暮云，这是连璨。”

季暮云的视线从那人脸上扫过，她低下头，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吃完饭后，他们牵着手走了。季暮云站在超市门口，看见有一只流浪猫饿得一直叫，她去买了一盒盒饭给猫吃，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一刻，季暮云忽然明白，很多东西她永远得不到。

比如季老爷的爱，没人知道她也会想要季老爷真心的关爱，而不是客气而生疏的三言两语；比如所谓的自由，她不想学钢琴，想像季若微一样跑去游泳，她不想学美术，想像季若微一样去骑马开车；比如不在意他人目光的勇气，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活得像季若微一样潇洒。

只是她清楚，她不可能做到，倘若有一天她像季若微那样做，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