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警局（1 / 2）

深秋的夜晚，寒风乍起，在外呼啸，拍打着尚未关严实的窗户，从缝隙中慢慢的渗透进来，在充满暖气的病房中带起一丝寒意。冰冷的风从白野脖间略过，不由瑟缩了下。

房间只剩他一个人，林知意吃完饭就走了。白野身上多是瘀伤，并未医生早就拿走了输液瓶，白野只能自己去关窗。身上还是疼，那些冰冷的风触及他的伤口，却奇异的似乎减轻了些疼痛。从窗口看去，能看到远处斑斓的灯光，莫城很是繁华，夜景别具特色，然而他从未认真的看过。

白野先前并不知道自己住在几层，现在在才知道他住的很高很高。起码也在13层。十里长街上，各行各业的商店鳞次栉比，橱窗内的展品光彩照人。走在路上牵手的人、在街头热吻的人，有说有笑的人，似乎每个人都是幸福的。

白野很少走在这样的人群中，那会激起他心里的阴暗面，想要摧毁这样刺眼的幸福。他只能走在那些阴暗而又少人的小巷中，平静又安全。

白野想起林知意走前说的：“不要离开这。”命令式的的语气。按以往，白野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呢？他一向反骨，尤其讨厌别人命令他。

然而白野只是说了个“好”字。不是因为不讨厌，只是，他第一次得到的温暖，不愿就这样惹那个人生气，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就当是报答他吧，虽然这报答跟他救他这件事不起来不值一提。

抬眼望去，一眼就能看到远处矗立着的木塔，有20层高，纯木结构，无钉无铆，每层塔檐下挂着风铃，白野能隐约看到那些风铃随着风飘荡。

这座木塔是自古代就流传下来的，屹立在莫城已经超了一千多年。在这期间，经历过各种天灾人祸，却始终没有倒下。

这座千年不倒的木塔在这繁华的莫城中格格不入，安静而又庄严。

白野小时候曾听巷子里的老人说，这座塔很灵验，保佑着莫城中世世代代的人，白野却不以为然。或许它曾庇佑着许多人，但其中却并不包括他。

他从很早就知道，与其相信神佛，倒不如相信自己。除了自己谁都不可靠。

第二天白野尚未醒，林知意便已经到了。林知意屈指敲着桌面，一下比一下重。实在吵得很，白野脾气不算好，抓起头下的枕头就往声音处扔，也不管那人是谁。

林知意侧着头躲过雪白的枕头，看向床上已经睁眼的白野，眼中似乎盛满了意外。

白野看到林知意确实是意外的，昨晚林知意说的是让他不要离开，明天会有人来接他，没说去哪儿，他也没问。但他始终以为会是别人来，怎么……怎么会是他？

白野有些愣愣的开口：“……”

林知意也不计较他先前的行为，只风轻云淡的道：“带你去警局。”

原本还有些怔愣的人，身子已起了一半，双手撑在床上，眼中的意外瞬间就换成了防备。

林知意颇为有趣的看着，道：“你不会以为昨晚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白野反问：“不然呢？”

“昨晚另一个人是警察。”

白野黙，显然是没想到。

林知意心里轻叹了一声，到底还是个孩子。救都救了，也不在乎再解释这一点了：“只是去走个过场，说下事情经过起因，做个记录，怎么看责任都不会是在你这边。”

林知意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接着道：“去洗漱。”

白野缓了一下，才慢吞吞的下床，向浴室走去。

林知意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你不用洗漱用品？”

白野有些窘迫道：“我——我不用了。”说完脚步便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可以

说是跑着了。

白野开着龙头，用手捧着水飞快的往脸上泼，顾不得冷，也顾不得疼痛。手刚放下，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一旁站着个人。

白野垂眼，便看到一条叠得整齐的毛巾在自己的面前，拿着它的那双手掌宽厚，手指细长。

林知意也不催他，好一会儿，白野才伸手拿起，也不看林知意。林知意见他拿了，无言的笑了声，这孩子还真是别扭。把另一只手的牙膏牙刷杯子放下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