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首医者(2 / 2)
也对,这才是秋冥昭。如果对一个外来女子加以重用,反而就奇怪了。
但是凭借翠袖现在的地位,已经足够我做些事了。
翠袖退下了。
我放下茶盏,起身道:“在下就不叨扰太傅休息,先告辞了。”
秋冥昭没有留我,只是派个人带我出去。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这该死的老狐狸。
我来到秦府的演武场,将眼睛蒙起来,在黑暗中练剑。
长剑砍在木桩上,发出很低沉的声音,把我耳边的情况无限放大。人在失明的时候,听觉会比寻常时灵敏百倍,今日一试,果然不假。
我调转剑锋,找准一个方向,毫不犹豫地挥剑而去。这一次,剑锋并没有碰到木桩,而是扑了个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人的惊呼。
终于来了。
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剑势愈发迅速,如果对方没有武功傍身,稍不留神就会被我给捅死。但是很明显,现在我追着打的这个人就是等死的这类人。
他几乎只会躲,连用东西阻挡的想法都没有,而且我还听到这个人有好几次都撞上了木桩。
不会武功的废物?
我大失所望,把长剑一甩,眼睛上的布随着动作飘落在地:“秋公子。”
秋沅湘靠在一个木桩上,脖子旁边插着一把剑。他似乎还摔了几次,手上全是伤口。
我把剑抽出来,向他鞠了一躬:“秋公子受惊了。”
“没事没事……”他见“凶器”被拿走,瞬间松了一口气,“九嶷兄好剑法。”
“过奖。”我扶起他的手,说:“秋公子伤着了?都是我不好。先随我回房中涂些伤药吧。”
他却把手抽出来,神色有些尴尬地说:“一点小伤,不碍事。我来找你是有急事的。就是住在城边的那个戚杰,他……”
“他死了对吗?”我拉起他,直接把他拖进屋里,“这件事我们慢慢说,你先过来上药。”
秋沅湘这才苦着脸,慢慢吞吞、不情不愿地进去。
我有点纳闷。他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这么别扭干什么?
但是,当我瞧见他衣服下的痕迹时,忽然明白了。
看来,秋冥昭说的什么“和朋友叙旧”才导致神情憔悴这种鬼话也不能全信。
真是苦了秋沅湘这个当儿子的了。
我装作没看见,神态自若地给他上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方才。”他稍稍放松了些,欲盖弥彰地拽拽衣服,“我去的时候看见你的人正抬着戚杰的尸体往外走,一问才知道,他昨天夜里就已经死了。”
他露出一副“哎呀惨了,天要亡我”的神情来,悲哀地对我说:“九嶷兄你看看,咱们是不是出门没算算命啊。这还没查出什么来,就又死了一个。”
这个傻子。
“别这么悲观,说不定这是件好事。”我把药收起来,坐到他对面,“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这件案子交给我就好,把身体拖垮就不好了。瞧瞧你这脸色,比外面那些数日不曾合眼的商人好不到哪里去。”
秋沅湘举起扇子敲敲桌子:“没办法,父亲和友人商谈,还非要拉着我作陪。”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道:“父亲昨日突然要到云城找一位李大人议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关天大事,结果父亲他们只是喝了一夜的酒,今天早上才匆匆赶回来。”
我点点头,说:“你辛苦了。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有了进展我再到你府上找你。”
“好。”他扯起一个勉勉强强的笑,“有劳。”
送他离开后,我就拿出纸笔,和戚杰身上的那个紫玉匣子。
我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根断指。
第二根了。
每个死人的附近,都会出现一根断指。它们出自谁的身上?
我把两件案子拼在一起梳理了一遍,忽然发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如果秋沅湘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戚杰和秋冥昭,在行动上有一处地方非常相似。
那就是他们所有的举动都一反常态。
虽然讨厌,但从来都是安分守己的戚杰在秦扬灵死的那晚突然去酒楼闹事;从不在晚上和别的官员独处的秋冥昭,在戚杰死的当晚去云城找别人喝酒。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挑的时间都是那么让人匪夷所思。
他们离开自己住处的当晚,便会有一个与他们相关的人被杀。而死者留下来的证据又都指认凶手就是他们。可更巧的是,戚杰和秋冥昭,都有证人来说明他们当晚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杀人。
太奇怪了。
就好像,他们知道当晚会死人,而且对自己十分不利,所以刻意避开了。
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案子一定不是普通的连续杀人,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暗中引导着这个局面。
我想到了昨天的面具人。
面具人武功高强,杀人的确不成问题。
那就从他开始查吧。
我来到院子,站在一扇木门边静静地等着。
咚。
良久,一个轻微的敲门声传入我的耳朵。
我打开门,把门外的一张纸条快速抽进来。
上面歪歪扭扭地画了好些个符号。旁人自然是不明所以,可我却看懂了。
“云城,李盛。”
我撕碎纸条,对院外的小厮吩咐道:“去把云城的李大人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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