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瓶其六(1 / 2)
沃里克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尚阳感到些许不安。
他们俩已经两个星期没联系自己了,这次的信息也跟往常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尚阳总觉得没好事。
他不用吃饭,他们一般来讲也会避免在大中午外出。
尽管身为狼人,正午的阳光对沃里克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尚阳想不到究竟有什么事情沃里克非得在大中午赶来学校说。
中午教职员办公室开过午会之后,尚阳匆匆拿上公文包走出办公室。
为了不让那个女老师跟上自己,尚阳稍微绕了点路,
从教学楼后面有一条连接实验楼的走廊,除非有重大实验课程,平时很少有人。那里有一部电梯,专门给老师运输实验器材。
这部电梯需要密码进入,除了特定的老师之外没有人知道。尚阳是在一次偶然中听到了老师按键的声音,以不正当的方式得知了密码。
一出校门,尚阳远远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悍马,以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站在车旁的沃里克。
三月的天气仍旧寒冷异常,尚阳身上的呢子外套起不了太大的御寒作用,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或许是捂的太久,他偶尔的吐气都带有一些淡淡的雾。
临川市的冬天,不是经常能见到太阳。而今日衰弱的阳光却带起了一片片金灿的光影,使得沃里克长处黑暗的眼睛流光四溢。那对紫色的瞳孔好像在用古老的咒语去蛊惑过路的每一个人,尚阳也不例外。
他朝沃里克走去,快速的用目光扫视他露出的每一寸皮肤,仔细去嗅探空气中有无熟悉的血腥味。
越走近沃里克,他的心就越发揪痛。
那股浓郁的、属于死人的腐朽味道,那股甜腻醇厚的、属于对方的血肉味道,它们像是一个绞刑架,死死地勒住了尚阳。
他走到沃里克对面,与他对视良久,二人心意相通般用力地拥抱了彼此。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没有事,只是去处理了一些小人物,什么事都没有。对不起,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杜兰德呢?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放心,他已经不生气了,他早就不生气了”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天阴了下来,好像又有一场大雪将至。
车上,沃里克将暖气调到最大,一边开车一边翻找着舒缓些的音乐。
“以前从没想过买点钢琴曲之类的”
“你果真成老头子了,都开始想听钢琴曲了。”
沃里克点燃了香烟,猛吸一口。
尚阳侧头看去,发现沃里克的发丝间又多了几缕白发。那白发在他的发间已经不似几年前那样显眼,它们完美的融入了沃里克的生活。
他在衰老,无可避免的衰老。
虽然沃里克说过他还能活个五六十年,现实却不如他想象的那般乐观。
衰老就好比死亡一样,在悄然来临之后,就会飞速侵略,不给人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白了这么多。”尚阳突然伸手摸了下沃里克的发梢。
沃里克愣了一下,笑道:“也没有很多。拜托,我们才两个星期没见面。”
“只是两个星期,你的衰老速度让我很意外。”
“别这么说,我还没有老得那么厉害,我只是有点累。”
前面的车辆向前移动了几步,又停止不动。
尚阳能够听到周围的谩骂声、叹息声,他们的声音嘈杂又清晰,汽车尾气的味道有一些
刺鼻。
杜兰德始终没有给他发来消息,按理来说,他们会一起回来,以前的十年间都是这样。
沃里克不是没受过伤,只不过这次给尚阳的感觉很不好,他说不上来,就好像被什么遏住了喉咙,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你们这两个星期干什么去了?”尚阳问。
听到他的问题,沃里克沉默了一会儿,又是猛吸一口烟。
“杜兰德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尚阳追问。
沃里克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真的很不擅长撒谎,一定是杜兰德叫他不要告诉自己的。
一支烟瞬间抽完了,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恰巧这时车流移动,二人终于驶出了市中心最堵的路口。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尚阳觉得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两人回到小城堡的时候,几辆军|用悍马刚从小城堡离开,尚阳听到了车里的犬吠,他们带走了杜兰德所有的狗。
推开门,屋里的温度让尚阳有流汗的错觉,壁炉旁站着很多人,杜兰德就躺在那张躺椅上,看起来无比虚弱。
南江也在,他在用一把小钳子从杜兰德的胸口挑着什么出来。
“他本应该养好伤再回来,可是他一定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