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和解(1 / 2)
黛玉哄完大姐儿已是戎时过半, 大姐儿年龄小, 精神头好, 叽叽咕咕和黛玉说了一连串的甜言蜜语,腻歪着黛玉撒娇, 困意上袭,又怕黛玉走,强打着精神不肯睡。
涟漪起哄让黛玉亲亲大姐儿, 黛玉脸色通红,狠狠瞪了涟漪一眼, 涟漪向来不知畏惧为何物,撺掇大姐儿,逗她说:“叔母今日乏了,大姐儿是大孩子,定是心疼叔母的, 是不是呀。”
大姐儿很懂事的点了点头, 眼巴巴的看着黛玉。
黛玉羞窘的手足无措,时下教子要端正恭谨,即便嫡亲子嗣, 也要以身作则,遵礼守论, 亲密之举太过纵情。
涟漪却不管不顾,吧唧在大姐儿小脸啃了口, 笑眯眯的问大姐儿:“大姐儿, 要不要你叔母亲亲你呀。”
话还没说完, 大姐儿喜笑颜开狂点头。
黛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涟漪又问:“那亲了大姐儿,叔母就要去休息了,好不好。”
大姐儿粉大方的说:“好。”
黛玉拗不过大姐儿期待的小眼神,瞪了涟漪一眼,涟漪偷笑背过身。
黛玉不自然的在大姐儿额头轻轻碰了一下,旋即面红耳赤,小巧的耳畔红艳如相思豆。
大姐儿伸出小手,摸着黛玉的脸,关切的问:“叔母,你病了吗?好烫,咦,叔叔,您什么时候来的,您也要哄大姐儿睡觉吗?”
黛玉身子微僵,一只手自身后揽住黛玉,另一只手捏了捏大姐儿的小脸,笑道:“姐儿乖,天色不早了,快睡吧,仔细明儿起晚了,误了早课。”
大姐儿打了个哈欠,贾谨掖了掖她的被角,不多时,大姐儿发出轻微的鼾声,贾谨为黛玉系好斗篷,整理好了,才牵人出门。
曲廊下,涟漪忍着笑,肩膀一缩缩的,摆明了在揶揄黛玉。
黛玉微恼,眼波流转,此刻也不好教训她,只得按压下火气。
不过深秋初冬时节,严寒的夜冷得令人心悸,黛玉打了寒战,贾谨道:“冷吗?”
黛玉摇了摇头,鹤氅有些重,紫鹃又打发人送来紫貂暖帽,手炉,冷倒是不冷,只是有些重。
贾谨轻笑,招来马车,此时黛玉忽闻到了贾谨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略感疑惑,只因大哥哥素来不喜杯中物,于饮食亦是泛泛。
黛玉的声音隔着厚重的衣帽传出,在寂静无声的冬夜,有些空灵。
贾谨低头闻了闻自个的衣袖,笑道:“七哥兴致好,喝了两盅,玉儿若是不喜欢,下次不再喝了。”
黛玉啐他,也不理等着的马车,埋头向前走。
贾谨有些莫名,不明白哪里惹着了黛玉,身后涟漪恨铁不成钢的啧了声。
贾谨黛玉两人在前头走着,前后掌灯的人,都离远了些。
贾谨追问了两句,小姑娘不理他,也就不再问了,脑中却不由得想起孔夫子的缪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会冷一会热,使人摸不着头脑。
黛玉忽顿住脚,气呼呼的说:“不许想那句话。”
贾谨失笑,无辜的说:“玉儿通读心术?卦却算错了,我并不曾想一句话。”
黛玉跺脚,嗔道:“一个字也不许想。”
地白风月寒,月稀星沉,前后掌灯的妈妈们离得较远,昏暗的夜色中,贾谨却看到了黛玉似嗔似怒的容貌,晶莹无暇的肌肤远胜皑皑白雪,人比桃花艳,何分春夏秋冬。
贾谨怔了,握住黛玉的手,试探的问道:“玉儿,你不生气了?”
黛玉冷冷“哼”了声,转身就走,贾谨看着黛玉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要不要追上去。
涟漪嘟囔不休,黄芪隐隐约约听到,笨蛋,也忒无能了,眨眼的功夫,惹了我们家姑娘两回,姑娘你就是个睁眼瞎。
黄芪默默地离涟漪远了些,低下头,假装自个是聋子,心道大奶奶身边人的胆子。。。
贾谨回头淡淡看了一眼,涟漪鄙夷不屑的白了回去,有空瞪我,你倒是去追小姑娘呀。
涟漪的态度,贾谨已经习惯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胆大包天的傻大姐,只要玉儿高兴,对他的态度就是有礼有节,一分不差,一旦黛玉不高兴,傻大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贾谨才走了两步,黛玉珢珢呛呛扑到怀里,身子不住的发抖,牙齿打着颤,惊恐的说:“大哥哥,有蛇,有蛇。”
贾谨环顾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况且天寒地冻,哪里来的蛇,黛玉颤抖的厉害,紧紧拽着大氅不敢松开,贾谨哄了半天,黛玉还是怕得厉害,
贾谨皱了皱眉,打了个响指,不多时,含笑前来回道:“并不是蛇,只是一条花绳,想来是被人遗落的。”
黛玉白着脸,拉了拉贾谨的衣服,仰起头,小声说:“那东西还会动。”
贾谨见小姑娘面无血色,可怜兮兮,忍不住低头啄了口,以示安抚,小姑娘显然是吓坏了,被登徒子趁机占便宜,也不见反抗。
含笑飞快的低下头,道:“姑娘,那花绳后头有个树枝,风一吹,这才会动,您瞧,这不就是。”
黛玉心神微定,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看,确是条五彩斑斓的花绳,天又黑了,看不真切,一时眼花,也是有的。
黛玉心中大定,想自个走又不敢,身上软得厉害,这会子镇定下来,又想起登徒子趁机轻薄她,胡乱摸到手腕,用力掐了下去。
疼得贾谨嘴角微抽,等马车到了,将黛玉抱到马车,看了眼含笑。
含笑点了点头,贾谨眸中微冷,能使出这样下作手段的人,府里也找不出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