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絮果(1 / 2)
贾谨黛玉进了上院,琉璃等一干丫鬟正在廊檐下等着, 笑嘻嘻躬身行了礼, 道:“请大爷,大奶奶安。”
黛玉脸色微红, 攥紧了贾谨的手, 贾谨捏了捏她,以示安抚, 鸳鸯打了帘子,尤氏并凤姐儿笑着迎出来, 打趣道:“我们的新媳妇来了。”
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等族中长者皆在上座。
丫鬟送上云绫锦的跪垫,贾谨挽着黛玉盈盈下拜,贾母又是哭又是笑,直道:“好, 好, 好。”
大姐儿咯噔咯噔跑进来,向贾母请了安, 走到贾赦面前, 嚷着手要祖父抱, 贾赦眼圈发红,故作严厉, 唬她道:“多大的人了, 还要人抱。”
虽这般说, 扔是俯身抱起了她, 放在榻上, 和她说话,邢夫人紧了紧帕子,也不知这傻大姐有什么好的,放着乖巧伶俐的姐儿不疼,一个个把傻大姐当成心尖子。
贾母命免礼,贾谨扶着黛玉起来,一一相见族中长辈,贾母贾赦邢夫人赏了见面礼,族中长者亦有礼相送,只道太浅薄,黛玉忙称不敢。
见过长辈,再见晚辈,如凤姐李纨等皆须向黛玉行礼,待众人见礼过,黛玉送了见面礼,众人再行致谢。
贾母拉着黛玉说话,贾谨欠了欠身,对贾母笑道:“祖母,孙儿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贾母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打发他快去,贾谨握了握黛玉的手,笑道:“让玉儿陪祖母说话,孙儿这就去了。”
黛玉脸红,偷偷瞪了他一眼,贾谨辞过屋内众人,出了屋子。
众人都知黛玉脸皮薄,也不打趣她,只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贾谨回房束了冠,微微沉思,将九龙玉佩用锦盒装了,方上了马车,出了正德大街没多久,见楚康身后一群大内侍卫,拦截过往马车,黄芪低声道:“大爷,我们绕过去吗?”
贾谨冷笑:“绕什么,正好看看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跟前,楚康拱了拱手道:“贾学士请下车,宫内失窃,现奉皇命全城搜铺。”
车内没有任何内静,楚康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搜车,却不想后头侍卫们压根没动,贾谨的性子有仇必报,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楚康咒骂了几句,见侍卫不动,怒气冲冲走上前来,黄芪正和他僵持不下,一双白底皂靴面探了出来。
贾谨掀开了蓝底金线的车帘,冷冷地看着楚康道:“楚康,想搜查我,轮不到你,你不过一介亲王庶子,官居五品,想搜我你还不够资格,论起品级,也该是锦衣卫和金吾卫的统领。”
贾谨眼中明晃晃的不屑,似乎在说你算老几。
楚康大怒,高声道:“贾谨,你敢抗旨吗?”
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贾谨会表白一番自个的无奈,但在场众人万万没想到,贾谨会轻笑出声,淡淡的说:“旨意,抗了又何妨?”
所有人被震住了,贾谨挥了挥手,下一刻,楚康身首异处,大大睁着的眼珠,茫然地瞪着贾谨。
天下任何人,包括楚成帝都没有想到,贾谨会在大婚第二天,公然谋反逼、宫,甚到包括参加婚礼的一干大臣们都没有料到。
贾谨看了黄芪一眼,黄芪吹响了一声尖利的口哨,高空中一只黑点飞过。
络绎不绝的白衣人向大楚皇宫而去。
贾母上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丫鬟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声不断,府中哭天喊地,贾母沉稳如钟,紧紧拉着黛玉的手,邢夫人惊慌失措,贾母瞪了她一眼,邢夫人慢慢坐了下来,心如锣鼓,跳个不停,探春并惜春从后头出来,围在贾母身边。
韩如意将孩子递给颤抖地尤氏,扫视了一番屋内众人镇定的说:“烦劳各位稍安勿躁,惹怒了守卫,小命就保不住了,各位的家人都已被送出了城外。”
有人不服,被韩如意冷冷的目光看得发凉,不敢吱声。
贾赦起身叹了口气道:“我们没有法子,且等着罢。”
黛玉的脸色煞白,看向探春,探春避开了黛玉的眼神,黛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大楚今日的朝会,帝王久未至,百官面面相觎,不知帝王何意,若今日不上朝,那令臣子散了就是,让百官空等着算什么?
众人打量周围,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今天的大朝会少得人太多了,沈清风这个大理寺丞没到,户部江尚书也未到,昨儿还在婚宴上见他吃酒,看着身子骨是无恙的,宴家的儿子没有来,宗室只来了仪亲王,有人心里一盘算,新科只来了个施探花,余者皆未到。
一声铿锵刀剑相撞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震得百官头晕眼花,百官心里突突地的往下沉,许首辅急忙向外走去,一位白衣无暇的男子,慢悠悠走了进来。
神采奕奕,旷世俊美,正是镇国将军沈沐。
见他腰悬宝剑,挂着高深莫测的笑,许首辅定了定心神,拱手问:“沈镇国平安无恙,为何佩剑入宫?”
“哈哈哈”沈三七大笑,拍了拍许首辅的肩膀,笑眯眯道:“许大人,边关沈家赤胆忠心,被奸臣陷害战死沙场,我的妻子是仁孝太子的血脉,被成帝所害,我只是来讨回沈家满门和杀妻之恨的公道。”
百官哗然,许首辅沉了沉心道:“沈沐,当年仁孝太子满门被忠义所害,即便有所隐情,陛下怎会拿一个女子做筏子,你要三思,不要受人利用。”
兵部朱尚书开口道:“不错,沈镇国,当年边关沈家之事,非当今之过,边关沈家几代忠烈,难道要毁于你一人之手,还不速速退去,以免堕了祖上英名。”
沈三七嗤笑一声,似笑非笑道:“我劝诸位不要白费功夫,我无意于天下,在场诸位大义凛然赴死也无碍,只是要掂量清楚,为成帝卖命值不值,成帝的皇位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