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1 / 2)
“四个K。”
“要得起不?”袁木嘴里拌着根牙签嚼着,一脸嘚瑟的说道。
“过过过。”周信摆摆手,他手上还剩下两张牌。
“四个A。”余成立刻把他压死。
“靠!我还以为我能顺风玩一局。”他骂道,手里还剩一串连对被硬生生压住。
余成从烟盒倒出根烟,没点燃就含在嘴里玩,“你这技术八百年都翻不了身。”
周信正要跟着怼上几句,转眼透过玻璃门瞟见江州往这边过来,清咳一声将乱七八糟散落在桌上的扑克飞速地收起来。
“关于肖晁,还有新的线索吗?”江州进来便问道。
袁木呸了一声将牙签吐掉,正经道:“最近他们行动特别紧密,赵克被抓后几乎查不到新的动静,赵克只是个他们尾部的小喽啰,赵克说他只负责找路子和验货,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放他出来,招风,探探路。”
江州:“码头那边查的怎么样?”
周信吐了口气:“没有动静。”
江州瞥了他一眼,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咸不淡道:“玩牌倒是玩的挺开心的。”
周信尬笑抹抹额头,“缓解压力,缓解压力。”
“头儿,前半个月,我们仨,周队,成狗,我……”
“喊谁狗呢?”
袁木吞了吞喉咙,瞅见余成脸色渐黑,讪笑:“我喊我自己呢。”
半个月,他们几个人天天蹲点,周六周日加班,凌晨几点才回去,后来嫌麻烦干脆直接住这,就在局里找个小角落窝着睡。
江州不是不知道。
“等事情办完了,批假。”
有人敲了敲门,江州说道:“进来。”
“江队。”进来的警察喊了一声,从手里递出一封信,“这是刚才在信箱里收到的,里面…”警察顿了顿,“里面提到你的名字…而且还有血迹和…指甲。”
江州闻声一滞,手指将信件拆开把信拿了出来。
开行第一条只有两个字,江州。
骗子。骗子。骗子。
一张A4纸上除了开头一行全都是这两个字,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没有句号逗号的隔开,也没有分段,白纸黑字上写满了两个字。
骗子。
字迹不算工整,但是写出来的字很细,应该是用0.3mm的黑色水笔写的,笔迹越到后面越来越乱,甚至还出现了涂抹划掉的痕迹。
江州翻到纸的背面,白色的纸上有三分之一……是早已干掉的血迹。
信封里还躺着的那颗指甲,活生生地被掰下来丢到这里。
江州带上手套,用镊子将指甲装到一个小透明袋里,侧身对周信吩咐道:“交给封洹查血型和DNA。”
“我操,这他么谁呀!”袁木惊呆道。
江州将信件叠好,出声道:“木头,调监控。”
宽大的屏幕上播放这两天录下来的视频,江州目光凝聚在画面上,眼睛微眯,在昨天下午五点四十左右,有人将信投了进去,这人一直低着脑袋,根本就看不清相貌。
江州把画面定格,不断放大,“性别男,身高在165左右,穿黑色上衣,黑色裤子,右手带表,惯用左手。”
余成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地记录。
江州又将录像倒回去重新观看,在这人转身之际,江州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眼眸略沉,薄唇抿成一条细线。
“师附中学生。”
余成手中笔一停,“师附中?”
江州扭头解释道:“他转身右肩上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校徽,你们可能不太认得。”
周信说:“上次我看他们都是蓝白校服。”
江州又说:“师附中校服一般有三套,春夏秋各一套,上次你看见的是春季校服,这件应该是冬季校服。”
袁木说:“不好好上学玩屁儿恐吓。”
江州斜了他一眼,“他不是恐吓。”
他双肘支在桌子上,两手交叉,若有所思,袁木张了张嘴唇没说话,一瞬间四周都静了下来。
“他是在求助。”
周六下午一点五十五分,太阳很毒。
宋景站在马路边上,额间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他侧头往肩上随便擦了擦,又往旁边生了铁锈的指示牌看了一眼,确定没错后往里面走去。
走了约摸五分钟,他在一所平房面前停了下来。
西流村一组48号。
应该就是这里。
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很有些年头,都是独户,有一层的平房,也有两层的楼房,内裤衣服之类全部都用一根木杆晾在上面。
宋景吸了吸鼻子,一股他有些形容不出来的臭味扑面而来,前面还有牌铺子洗麻将的声音,吵吵闹闹。
他先是敲了敲门,没动静,又敲敲还是没反应,最后使劲拍了拍木制的大门,外面的铁锁因为碰撞发出激烈的声响。
看来真没人。
宋景正准备去附近问问情况,手机在口袋震动,他没看一眼就接了。
宋景正在往前走着,“喂,谁呀。”
“我。”
“你大爷。”
由于对面的声音太过熟悉,他一时没注意被丢在地面上的垃圾,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多亏他手快扶住右手边的墙壁。
手上顿时沾上了一层灰。
江州的一个电话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宋景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他说“我收到了一封信。”
“里面有杨朝的血指甲。”
江州开车过来时看到宋景坐在马路牙子上,抬起脑袋以传说中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江州下车喊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啊…你这么快。”
过了几秒宋才意识到这似乎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说话。
江州垂眸看他,一言不发。
宋景想着刚才在电话里江州跟他说的那些事,“他昨天早上缺课,下午也没来,跟他家长打电话也不接,我有他家庭地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