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虞渊（1 / 2）
对于长恒，妖君也不知该说他蠢还是聪明，说他蠢吧，和姐姐订婚后居然爱上小姨子，哪怕是天族也不带这么玩的，何况凤凰族。--*--更新快，无防盗上----*---
说他聪明吧，妖君估摸着，长恒大概也知道孟凰有多棘手，孟凰与天帝你来我往，天族始终插手不了南荒，只这一点，不管孟凰的名声多狼藉，在天族而言，这都是一只无法驯化的家伙。
弄死孟凰换上自己的真爱，自己的真爱可比孟凰好操控多了，孟凰的心眼多得数不清，少凰却和她姐截然相反，心性相当之....率真。
“所以你说长恒蠢不蠢？”虞渊之下，化作原形的阿离在妖君怀里问。
妖君表示：“换个好控制的，这不是正常的吗？”
阿离点了点头，逻辑没毛病，但是——
“他为什么会觉得小妹比我好控制？”
天帝宁可忍受她也没想过换成少凰，最多就是想利用联姻获得一个流着凤凰族王族血脉的孙子，然后通过这个孙子来掌控凤凰族，长恒就没想过为何吗？
天帝这次是真选了个蠢材当太子。
妖君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这是重点吗？“你不生气吗？”
“我若是死了，长恒必定死得比我更惨。”阿离笃定的道，既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为何？”妖君问，感觉长恒这次做得挺干净的，祂若非为了阿离跳下虞渊也不会自阿离口中得知谁是嫌疑犯，毕竟，西荒正在大战，而阿离又作死的往这溜达，遇到事情很正常，稍稍处理，天知道是神族做的还是魔族做的。
阿离勾唇笑道：“小妹会将他切成脍蘸酱生食。”
她很好奇，长恒被少凰给切脍生食时的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少凰想吃掉长恒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只是长恒一直顶着她未婚夫的身份，而她又拦着，少凰这才没吃，但如今长恒自己作死摘掉了保护罩，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就不是少凰了。
妖君提醒道：“咱们正在向虞渊之下坠落。”
阿离道：“我知。”她又不瞎。
妖君：“我们可能无法活着出去。”
阿离道：“我的身后事我早就准备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顿了顿，阿离对妖君道：“你该不会什么准备都没做吧？”
虽然活蹦乱跳的时候准备身后事很晦气，但她和妖君的情况，晦气不晦气还真不重要，有备无患才是最重要的。
神族的寿命何其漫长，但诸神族中有哪一族的王是没变动过的？
妖君道：“自然有准备，我纵是回不去，新的妖君也会马上继位。”
虽然出点乱子，但因为身后事很早就准备好了，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就是损失一位神境强者，对妖族还是会有不小的影响。
“有准备就别太担心了。”阿离道。“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
虞渊之下简直邪门，不管是长翅膀还是没长翅膀的，亦或是会爬云术的统统飞不起来只能往下掉，并且周围的环境也极为诡异，越往下，感觉越无序，让人很是怀疑，一直往下落会不会看到混沌。
妖君回道：“我不想后悔。”
一万年前诛仙台看这只鸟跳下去救那对男女时祂心脏都要停跳了，若非被下属给抱住了，祂大概也会去跟着跳下去，但因为被人拦住了，最后便没跳下去，那是祂一直都为之后悔的，几成心魔。很多次都忍不住想，如果祂当年更勇敢一点，跳下去拉阿离，阿离会不会就不会变成废神，成为八荒六合的笑柄？
那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祂不愿再有第二次。
阿离眼神颇为诧异的打量了番妖君，忽问：“你心悦我？”
妖君红着脸羞答答的道：“....对，我心悦你。”
爱慕一个人又不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阿离甚为冷淡的道：“可我不悦你，你没有任何皮毛，太丑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妖君觉得自己心脏被狠扎了一刀之后还用力搅了搅，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比阿离这个更让人绝望了。“我知你我的差距，你不说也无妨的。”也不怕祂是个小人，这个时候丢下她弄死。
阿离自然是不怕的，她敢说便是因为知道妖君是个君子，只要不涉及妖族利益都会有很高的道德。“感情之事，我素来以为，不喜欢便不要给人希望，毕竟，这世上有个词叫做因爱生恨。”
你不喜欢所以你不给我希望，但我爱你，只要没有带给你困扰，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心中虽如此想，妖君却没想和阿离讨论这个话题，直觉那么做了会很扎心。
妖君转移话题道：“听你这语气，你莫不是....”被哪个因爱生恨的人纠缠过？
阿离摇头。“我倒没碰上过，但我有个师尊，她因爱生恨了，临终遗愿便是要那个负了她还害死了她孩子的神族男子生不如死。”
妖君问：“你杀了那个男子？”
阿离道：“生不如死是建立是活着之上的，那个神族男子甚爱其妻其子，我便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妻儿，剁成肉酱煮了一锅肉糜灌进了他腹中。”
妖君呐呐道：“....你的做法挺....与众不同。”
阿离笑吟吟道：“你说我变态我不会生气的。”她自己回首往事有时都会诧异自己彼时的所作所为，倒不是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了，哪怕时光倒流她仍旧会去杀那些人害那些人，她所惊诧的是自己的手段，真是暴戾啊。不过若能让妖君对自己死心，这段经历倒也不失为一段好经历。
说来也是因着当年之事，她对于爱慕者的态度都很果断，坚决不搞暧昧，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也不给人希望，十一郎那家伙也是因此时常唠叨她这么做找得到配偶就有鬼了。
妖君摇头。“我没觉得你变态，是那个神族男子有错在先，且师徒如父母与子嗣，你只是替父母复仇。”
阿离凶残？
却也不然，按着这个时代的规则，神族男子其实是没错的，他是神，是强者，强者对弱者的一切罪行都是合理的。而按着这个规则，阿离都有本事当着人的面杀他全家了，显然比他更强大，而强者就是法则，她也没错。
即便不谈强者即法则这一普世规则，只谈道德，阿离也没毛病，师徒关系如父母与子嗣，为人子女，焉能不为父母报仇，完成父母临终的遗愿？那不是畜生不如了吗？
阿离莫名的默然了。
师徒如父母与子嗣？
那她在某种意义上可真是够失败的，不管是与师尊们还是与生父之间。
妖君问：“怎么了？”
阿离道：“我在想要怎么活命，不然你为爱跳下来，得到的却是我如此回应，不得将肠子悔青？”就冲着这点她也不能看着妖君陪自己死，感觉太造孽了。
妖君道：“我并不后悔。”就是方才真的很扎心。
阿离道：“那是因为你经历得还不够多。”
年少自然轻狂放纵，等年纪大了，成熟了懂事了就知道后悔了。
妖君道：“我已七十万余岁。”
“我说的是阅历。”阿离道。
虽然妖君的阅历也不少，都能爬到妖君的位置上还能坐稳，阅历不可能少，但阿离也能看出，妖君的心态真的.....挺年轻的。
妖君闻言也懂了阿离想表达的意思，有点期待的问：“若阅历不论如何增长，我的心都如此，不后悔又如何？”
阿离摇头。“那说明你的心境很好，前途似锦。”
修道之路，虽然天赋资质很重要，但心境更重要，心境不够，天赋资质再好也得打个大大的折扣。而心境好，哪怕天赋资质不够好，加成作用也很大。
妖君无奈问：“你就不能觉得我很难得可贵吗？”
“你是说感动之下心悦你？”阿离笑了。“这种事不太发生在我身上。”
妖君也这么觉得，祂看着这只凤凰已经很多万年了，久到很少有人比祂更了解这只鸟的性情。
就在此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一种变化，仿佛遇到了一层屏障，下坠终于止住了。
阿离不由向下望去，深不可测，却又隐隐能察觉到一道充满了混沌气息的裂缝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