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清。（2 / 2）

“黛姐，你又去哪儿啊！”肖政扯着嗓子问。

沈黛扶着门框回头，嘴里还叼着肉干，她懒洋洋地笑：“还债啊～～”

“李济青！”沈黛从走廊的窗户里探头，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李济青，对扭头看过来的他，极为热情地挥了挥手。

一考完试，大家还是急忙吃饭去了，李济青身周空无一人，偶尔中午会留在教室里的，坐在后面的几个人也都离开了教室去吃饭，当然也有可能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毕竟考了一上午的试，可能有些累。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李济青本来要掏出饭盒的手从饭盒上移开了，他面无表情，白皙俊逸的容色被盈盈春光映照得无比清贵，端方地坐在窗边，仿若被枝头洒落在教室的阴影割裂至了另一个世界。

窗外绿意盎然，阳光普照，裹挟着花香的春风拂过他如墨的黑发，他冷淡的眸色也像是一阵微凉的春风，从教室的最里面吹过了沈黛的面庞。

沈黛的步伐慢下来，甚至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声，可能是因为她一向走路走得急，心跳便不由地有些快。

在巷子里第一次看见李济青，她就觉得李济青无与伦比地好看，但好看归好看，世上好看的人多的是，她为什么要对一个脸好看的人提起兴趣呢？

只是李济青的好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那双沉静的，古井般的淡色眼眸，她就觉得李济青一定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一定是干净的，洁白的，端方的，安全的，不会轻易动摇的，不容她如此错过的……

她梦寐以求的，可以尝试着主动靠近的存在。

简直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

她笑了笑，拉开走廊的窗户，慢慢矮身支住了下巴，仿若欣赏什么绝世名作一样，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连话也不说。

李济青又抽出了习题册，一言不发地垂首刷了起来，他做题很快，沉静专注，好像那个世界有什么封印一样，只要他一踏进去，外界的事情就再和他毫无干系。

沈黛还抱着牛肉干，探身道：“每次我一来你就不吃饭，只做题，是我长得太倒胃口了吗？”

沈黛身上也没个镜子什么的，就趴在走廊的窗户上照了照，结果心不甘情不愿的发现，确实有点倒胃口……

为什么化了这么久的妆，还是会把自己画的一塌糊涂呢，手残难道是不可改变的终身缺陷吗？

她走进教室，照旧坐在了李济青的前面：“喂，李济青！”

“你的衣服洗干净了吗？”沈黛扫过他的肩膀：“肩膀没事吧？我那借力的一脚力度可不算轻。”

沈黛突然想起，她借力的时候，李济青站得特别稳，连颤都没颤一下，她惊讶地扫了李济青的下盘一眼。但还是没忘记他在巷子里被人群殴的场景，李济青还是太弱了，可能就是腿上有点劲而已，她随口道：“你当时腿脚很稳啊，你们班里欺负你那个人，你怎么不踹死他？”

“他那身板，一脚就能踹倒。”沈黛回忆了下张林，不屑地嗤笑一声：“欺软怕硬。”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沈黛想要按一下李济青的肩膀，她也确实有点没话找话，以为拍两下肩膀，两个人能关系缓和一点。

“沈同学，你打扰我学习了。”李济青一下子用笔挡开她的手，冷漠地抬眸看向她。

吵闹聒噪尚且还在他的无视范围内，但动手动脚就不在了。

沈黛的目光却猛然顿住了，因为李济青一直在写字，沈黛就没怎么注意他的手，他抬手用笔挡住她的手时，她才发现他的手背和指节处都生了不少又红又肿的冻疮。因为已经到了春天，冻疮已经好转了许多，不再化脓肿胀得厉害，却依旧干巴巴又狰狞地覆盖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又难看又刺眼。

注意到沈黛的目光，李济青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收回了手，他放下了笔，淡色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沈黛下意识地想去扯他的手看：“你的手怎么冻得这么厉害，这都春天了，看起来怎么还这么严重？我们去医务室吧，你这得涂药啊，不然怎么好！走，现在就走——”

“沈同学，”李济青躲避她的手，语气疏离：“你是不是太过自来熟了？”

沈黛意识到自己的关心确实有点突然，就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是，我是有这毛病，脾气时好时坏就罢了，对看得上的人还特自来熟。”

她支着桌子，敲着二郎腿边晃边笑：“但我这么自来熟的人，你是第一个。况且作为同学，我觉得礼貌的关心并不逾矩。”

“请你离开。”李济青出口赶人。

沈黛眨眨眼：“我坐的又不是你的位子，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没面子啊……”

李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