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颗泪（1 / 2）

曹奂闻言目光如炬看向司马昭。

“司马大人？朕之前不是与大人说好长公主的婚事是由她自己做主吗？”曹奂紧紧捏着杯子，这个奸臣，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嘉月的头更低，看着地板，心里突突的跳。

司马昭瞥了一眼对面的佳人，嘴角微微勾起，神色丝毫没有慌乱，更像是多了笃定。

宴席间莫名多了诡谲的氛围，像是战场上的刀戟相见。

“臣知晓陛下的意愿，不过……”他顿了一顿，复又开口，“臣幼子与公主青梅竹马，此等良缘，臣不忍心瞒圣不报啊。”

司马攸眼角一挑，在司马炎看过来的时候甜甜一笑，人畜无害的模样，乖巧极了。

“梦鱼？”曹奂唤她。

嘉月被绿裙扶着，缓缓走出席位，在中央跪下，向曹奂磕了头。司马攸也走出自己的位子，在嘉月的身侧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我与长公主青梅竹马，但从未有过逾距之礼，如今长公主及笄，恳求皇上能赐卑职与公主良缘。”

司马攸拜下，脸上，是胜利在望的笑容。

曹奂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样的局面，自己的妹妹心属何人他怎么不知？司马昭和司马攸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究竟图什么？

“梦鱼。”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如今你也及笄，若朕真赐你这份婚事，你愿意吗？”

嘉月抬头，视野中还是能看见司马炎的身影。

侍女给他又斟满了酒，他饮尽又喝。

司马炎眼眶发红，直直的看过来，好像，就在等着她的回答。

司马攸微微的清了嗓子，声音小的只能他们二人听见。

“禀皇上。”嘉月向曹奂磕了头，“梦鱼愿意。”

梦鱼……愿意……

司马炎突然重重地将酒樽放下，声响引得几位大臣看了过去。

这位晋王嫡长子，似乎和这位长公主也有一段不清不楚的故事啊……

司马炎没有告知曹奂，没带侍卫，一人从侧殿悄悄出去了。

曹奂沉默了一会，在司马昭‘善意’的提醒下，终于对这件事情画上句号。

长公主与晋王嫡次子的婚事算是敲定，时间什么的延后再议。

***

“公主……”绿裙紧紧拉着嘉月，一路上，嘉月已经摔了不下三次，神绪越发恍惚，她一直提醒着路上的磕磕跘跘，“您慢点…有石阶……”

“等等…”嘉月看着不远处的波光粼粼突然停下了脚步，“前面…是宫中的游湖吗？”

“是啊…公主怎么突然想起那里了？我们回宫不走那里的……”

“游湖……”嘉月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命令她们，“你们先回去…”

“公主……”

“回去！”她甩了绿裙的手，一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游湖…昨年冬……司马炎还站在游湖边，看着结了冰的湖面，握着她的手，说，“等入了夏，这里的水就融了，到时候在这里乘了船，歇凉最好不过了。”

那个时候，她还一脸嫌弃，“这还在冬日里呢！你就想到那么远了？”

司马炎从后搂住她，下巴蹭着她，“我还能想到…今后我们成婚生子呢……”

脚下刺骨的痛传来，她扶住身侧的榕树枝干，靠在旁边。她无奈一笑，又是这只脚。

‘二蛋…你没事吧？’系统从空间自己钻了出来，窜进她的手掌心里，微微蹭着。

嘉月摇了摇头，“没事，虽然时空是虚构的…可无情狗血程度不输历史时空啊……”她抬头看了一眼空中悬挂着的月亮，“真亮啊，亮的心寒……”

“嘎吱…”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了附近，嘉月整理好衣裙，顺着一边准备慢慢的蹦出去。

一道男声打破了沉寂。

“你不问问我心寒吗……”

司马炎？嘉月猛地转身，就看见了司马炎现在栏杆边，静静的看着她，因为背着月光，神情模糊不清。

“不问问吗？”他又开口。

嘉月低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不问了，今后，梦鱼也祝小叔前程似锦，飞黄腾达？”她歪着头，似是开着他的玩笑。

司马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曹梦鱼，你当真狠心啊？”他伸出手，将嘉月环住，呼吸打在她脖颈上，粗重的气息满是酒味，她才慌神，原来，他醉了。

“曹梦鱼，你不是爱权势吗？我去给你夺来？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他一字一句，闷着声音，阴郁暴戾。

“小叔？你是不是醉了？”

“我没有醉，曹梦鱼，总有一天，我会君临天下，那个时候，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将你夺来……你……等着……”

***

这人类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