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颗泪（1 / 2）
幼年的他，一直活在别人的言语里。
怯懦不堪，难成大事。
懵懂的弟弟总会拽着他的半拉袖子一字一句问他：“兄长，什么是蠢货？”刘玄未能给他解释，与其欺骗他，不如从未告诉他。
他弯腰抱起弟弟走远了，那时候天气不好，他迎了风总会咳嗽一两声，眼泪被他的咳嗽呛了出来，借此他也可以掩饰那说不出来的委屈。
再大些，就是他弱冠之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多到他再想起来只会头脑发昏。
他被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臣子们推上了皇位，每每请安总是阳奉阴违，他却没有办法，久而久之，他成了众人口中的怂包皇帝，敢怒不敢言。
在众人的阴谋论下，他的弟弟死于流言蜚语。
当那把剑穿过弟弟胸膛的时候，刘玄觉得自己的心死了。父皇母后早已逝去，他曾经以为他可以依靠这些大臣，但是这些大臣却将他的弟弟推向死亡。
人微言轻，势力单薄，他没有任何办法去救自己亲爱的人。只能看着那把野火逐渐蔓延到自己身上。野火燃又生，但总有一天还是会熄灭，等，等到满山遍野再无树草。
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步步走上真正的高位，一步步走上原本属于他的权利之椅，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将那些欺辱过他的人挫骨扬灰……
有一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了兴奋，是那种杀人的兴奋。
每每看着汩汩鲜血从他们身体里流出，他就会觉得十分满足。看着他们的目光从怨恨，到惊讶，再到了无生气，他就觉得内心十分快乐，那种不知名的快乐在他体内翻涌，滚烫，咕噜咕噜溢了出来。
这种感觉肆意生长，漫过心脏，漫过意识。
那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
只要某天没有穿着禅香熏过的衣物，他绝对会杀人，是控制不住的杀人。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依赖上了禅香，也不知道为什么需要用香熏过的衣物才可一天相安无事。
渐渐的，随着军队各处奔走，他也无暇顾忌衣物的熏香，渐渐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自己。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与理智，做了很多错误的指挥。
刘演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
随后，他进帐拜见，问他：“主上最近可是没有熏衣？”刘玄头痛欲裂，不语。刘演想起那天军中的人人乐道的传闻：距此地五里有一城，名曰宛城，守丞韩屋寄有一女，身怀禅香，能令人心旷神怡，可惜即将嫁于一农汉，无不令人惋惜。
“主上，属下听人说过，距大军五里以外有一宛城守丞之女身怀禅香，若得此女，指不定主上就不用日日熏衣了……”他间接性的跳过了那女子即将嫁人的事宜。
刘演传了命令，攻城，将主阵营暂且设在宛城。
他为了邀功“治疗”主上的疾病，特地将女子掳到了刘玄居所。
没想到，因此，刘演也结束了自己即将辉煌的人生。
他捏了捏眉心骨，对她招了手：“过来。”
嘉月慢吞吞走了过去，刘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扯，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他的身下。
她身上的香味真是好闻。
刘玄埋在她的锁骨上，慢慢呼吸，那股轻飘飘的禅香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进鼻子，他的心神瞬间宁静了下来，她于他，不过是一味药，一味正巧能治他顽疾的良药。
他还是没有吻她的唇，只是寻了方向，去探她的耳垂。
圆圆润润的耳垂，就像是后宫妃子手上的玉珠戒指，含在嘴里，滑溜溜的，他伸手摸了上去，耳廓已经烫了起来。
嘉月伸了手，想要去抵住他。只不过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更何况刘玄还是那种病娇偏执型人格。刘玄在感觉到嘉月反抗之后，靠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声音就像是在她耳鼓膜边敲打着，一字一句，甚是有力：“怎么？还是不愿意？”
他在她看不见的一面沉了脸，一只手顺着腰线上去，摸着她天鹅一般的脖子。仿佛一声不愿就能到手掐断它。
嘉月脑筋转的飞快，感觉到脖子上那只存在感十足的手，柔柔弱弱伸了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只是如今夜已深，皇上当心着凉。”嘉月说起话温温柔柔，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着他的心，虽是有些生气，但到底还是没有动怒。
刘玄轻飘飘嗯了一声，手从她脖子上滑至后颈，汗淋淋的。
他撑起了一点身子，揶揄道：“紧张？”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间的气息就喷在她的唇上。
嘉月不敢看他，否认了：“没有……”
“哈哈…：”刘玄笑出了声，眼眸里满满的兴趣，“不紧张的话，就陪陪朕吧……”
嘉月愣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做昨晚的事，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刘玄挑了眉毛，侧过身躺在了她的身边。
月色透过窗户钻了进来，显得暗沉沉的。嘉月脖子上的勒痕更加明显，深紫色环绕了一圈。
刘玄暼开了眼神，望着床幔。
纱帐被风吹着，在空气里轻轻浮动，带着旖旎的气氛，可惜刘玄只是靠在了她的身边，像婴孩一般蜷缩着睡着了。
她转过了头，看着刘玄的睡颜，也是很乖巧的嘛。
系统在空间里悄悄叫着她：‘二蛋，我知道刘玄得了什么病了！’
嘉月转了身，背对着刘玄，闭上眼睛静静在空间里和系统谈话。
“怎么说？”
系统给她提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听完之后嘉月陷入了沉默……
系统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嘉月回答翻来她的头发看了一眼。
系统：“……”
嘉月微微张着嘴，打着小呼噜，睡的正香……
刘玄突然翻身，一只手搂住了她，挪了挪身子凑了过去抱住了她。嘉月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刘玄的下巴放在了她锁骨上，睁开了眼睛。
系统看到了黑夜中漆黑的眼睛，猛地缩回空间。
刘玄嗅了嗅她颈窝的味道，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把胳膊放在了下面。
嘉月整个人都窝在了刘玄怀里，像是察觉到了温暖，嘉月还自己蹭了蹭暖气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