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颗泪(1 / 2)
一时间,空气恍若不在流动,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嘉月肚子传开一阵阵的浅痛。
“你们……说…是谁?”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一脚一脚踢在她的肚皮上。
“是……柏周殿下。”
隔着万里之遥,柏周在京城被处以‘具五刑’。
嘉月觉得自己骤然失去了呼吸,系统也直接附身到一旁女使的身上:“愣着干什么啊!!!要生了要生了!!”
翻滚在烈焰火海之中,本心也失去原本的存在之感,只觉煎熬。
嘉月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咸鱼,被夹着在餐盘上正面煎完反面煎,反面煎完开膛破肚。
朦朦胧胧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星际。
回到了只有崽崽和她的日子里。
只是,门前依旧站着‘子婴’。这次的梦境长了一些,她大着胆子凑近去看,问道:“你干嘛的?找我?”
那人眉目如星,面如傅粉。
“是……”
那声音像是坠落到了星际的星海里,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是’从四面八方围绕着她,渐渐漫过唇,鼻,眼。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醒了醒了,夫人醒了!!!”她一睁眼,除了下腹不可抗力的疼痛之外,满眼的子婴。
刚处理好力无穷的继位之事,天色已经灰暗,秋风迎面吹来,将他的头发吹得四散。
他没由来的觉得心慌。
出了殿,就有人策马而来。
是亲卫。
“殿下!”那人匆匆勒马,“殿下!宫中出事了……”子婴一听,没多少情绪,只觉得后面还有更重大的消息等着他。
“柏周公子反了,被胡亥抓了起来,已经行刑了…”
子婴眼皮一跳,抓着他衣襟:“阿月可知道了消息?”那人被他猛地一抓,险些摔了。
“夫人…夫人已经知道了…”
“可曾有事!”他怒道,额角青筋爆起。
“提早生产了…”
话音刚落,子婴就从亲卫手中夺了马,飞奔而去。
一路上神情恍惚。
进了驿站,就看见了上上下下忙碌的身影。他拉住一人,“夫人如何了?!”
那人像是从外请来的,并不认识他,急急道:“血崩了血崩了,我现在要赶紧去请城里的名医……”
他听到血崩二字,手就软了下来,那人轻轻挣了一下就跑远了,留下子婴一人在门口痴痴的站着。
他急步走了进去,门口站着的仆从见到他就双膝跪地磕头请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奴子们没照顾好夫人……”
“里面情形如何?”子婴喉头哽着,像是血腥的味道。
“回殿下,夫人还在昏迷…”
子婴一脚踹开了们,里面的女使听到声音出声阻拦:“殿下,这里不能进不能进啊…”
“我的夫人,我什么时候都能见!”
嘉月就静静躺在那里,唇色惨白,脸颊汗湿,额角碎发紧紧贴在脸上。
子婴突然又不敢前进。
女使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殷红的血漫过床单。
“阿月?”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阿月?”
他缓着步子走上前几步,跪在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子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阿月?说好了秋收要吃我种的稻谷,明日,不,现在,你醒来我立马就叫人收了,给你做成饭……”
“求求你…求你醒来…”他突然觉得世界都分崩离析了,在嘉月没有醒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他熬不下去。
像是听见他的声音,嘉月猛然惊醒。
“子婴……”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子婴突然哭成了泪人。
“阿月…”他流着眼泪,哽着嗓子:“阿月你不许在这样吓我了……”
嘉月疼得脑子一抽,一把抓住了子婴的手,张嘴咬了下去。
“嘶…”
‘二蛋加油!二蛋加油!’系统在空间里给嘉月加油,她觉得自己有些苦恼。
为什么生孩子这么疼?
她能不能不完成这个任务了?她想回星际!!!
朦朦胧胧被子婴用嘴渡了药,听着周围女使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已经螺旋升天了。
在无数次努力后,两声婴儿的啼哭,结束了今天一天的匆忙。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恭喜殿下,是两个小公子!”
“恭喜殿下,恭喜夫人。”
嘉月松了一口气,子婴吻了吻她的眉头:“夫人幸苦了。”
啼哭的两个孩子就被自己的爹娘完全抛弃。
嘉月在子婴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
“我爱你。”
子婴紧了紧臂膀,只有嘉月在他的怀中他才会感觉到踏实。
那是一种福泽心灵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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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境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