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花（4）（1 / 2）

这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自杀事件，加上郑玉巧去世的那天晚上，足足有四百五十三个目击证人，从现场流出去的照片、视频，网民们已经闹翻天了，迫于舆论压力，警方怎么说也得公开调查。

花季少女在高考前夕作出极端选择，警方只通报“是自杀，细节会再披露”，网友们早就嗅出不一般的味道，网上各种猜测满天飞。向容只想把口水狠狠地吐在这些无知人类的脸上，也不知道公安的宣传部是怎么措辞的，这种公告一出，不知道舆论会大乱吗？这是对死者的尊重吗？

家暴，还是性侵？任何一种结果，向容都不愿意接受。郑玉巧的父母亲已经被重案组扣了回去，记者们只能眼巴巴地等官方通报，先做些外围采访。第三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向容想过联络余子期，但转念一想，这种关键时刻，他也没办法跟她讲些什么，于是又打消念头。

她突然记起麦医生，马不停蹄地往咨询中心赶。那是她五年来每周都要走过的路，熟悉到连电梯每层的间隔时间都记得。才到楼下，她就已经看见警车停在大厦前，心想又迟了一步。余子期跟在麦医生身后，看上去很憔悴。

麦医生坐上警车，应该是回去协助调查，余子期把车门关上，忍不住在路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中瞧见向容朝他走来。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可是白日梦真的开口说话了：“就你这个状态，能开车吗？”向容伸出手，问他拿车钥匙，在半空中对着四周按了几下，直到听到前面一辆黑色轿车的提示音。

余子期以为他的女神好心来接他，正打算眯一会儿，但事实是残酷的。

“别睡。我问你，是不是遇到瓶颈了？”

“抓了两个人，一个不知道，一个不说。”

不知道的肯定是郑父了，他早就重建家庭，极大可能连女儿的生死都通过警方得知。那么不说的就是刘氏了。说刘氏性侵自己的女儿，发生概率比较低，何况郑玉巧日记本里分明写的是“他”，刘氏没有再嫁，所以要么是居所附近的熟人朋友，要么是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如果是家暴，也很有可能，毕竟刘氏坚持不接受尸检。

“尸检呢？”向容问。

“日记本已经成为物证，笔迹专家已经对比确认了日记是郑玉巧亲手所写的，里面的内容都是死者本人的证词。刘氏不能再以家属的身份拒绝尸检，因为这很有可能牵扯到刑事案件。尸检结果这两天就出来了。”

“麦医生呢？”

“同理，麦医生所掌握的郑玉巧心理治疗记录，也将成为重要证词，甚至会成为突破口。”

“那……”

“好了好了，让我睡一会儿吧，实在撑不住了。”余子期趁红灯间隙，牵过向容的一只手，用两只手包着，揣在怀里。

向容差点把持不住，他刚才是在撒娇吗？

“余队，单手驾驶很危险。”

余子期轻笑了两声，放开她，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放低，立马酣睡。

向容知道余子期已经在对她放水，虽然什么也没明说，但基本上也等于什么都说了。现在只剩下学校这一条路可以走，重点高中里，难道藏着一个狼师？

金阳中学是向容的母校，上回向容以校友的身份，轻易混过去，这次倒没这么容易了。舆论在发酵，学校也顶着巨大的压力，何况向容还带着一个几天几夜没睡觉、黑眼圈拖到地上的男人，门卫不停地上下扫视，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就准备出去赶他们。

“你们是干嘛的？”门卫一脸戒备。

“我们是郝主任的学生，今天约好了回校看他的。”向容看上去白白净净，气质极佳，门卫一下子被她认真的表情唬住，没了气势，支支吾吾让他们打电话给主任，向他证实。

余子期眯着眼看她，高手啊，是高手。

幸好向容上次回校的时候，特意去教导主任办公室存了电话，毕竟她也能和“优秀校友”沾边。案件还没结束，她就知道能用上这个电话。

郝主任和蔼可亲，还亲自到校门口接他们。

“向同学又回来啦？”

“上次来的时候，有几位老师都没见得上面，今天再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