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源头（2 / 2）

易焕顺势往他胯下看了一眼，手却往他腰上猛戳：“我看挺细的。”

贺敛被戳的猝不及防，正好戳在了痒痒肉上，又疼又痒，他脚步一顿，差点没弯下腰。林霄和秦敬同时投去同情的目光，下意识从易焕旁边绕到韩慕清旁边。

这个人看着有点恐怖，他们老大都被治的服服帖帖，那他们两个……岂不是要被一击毙命。

言语之间已经到了学校操场，陈谨看见关明远，不等来喊就小跑过来，关明远把球鞋递给他，道声谢，对上视线，发觉陈谨气色很差，黑眼圈分明，倒像是比自己几个两天没睡好的室友还糟糕。他看来了这么多人，不禁哎了一声。

“你气色这么差。”

关明远用了句肯定句，表示慰问，陈谨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做恶梦。”

易焕单刀直入：“你撞鬼了。”

贺敛忍不住嗤笑出声，易焕仿佛是早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目光凌厉的朝他瞥过来，贺敛浑不在意，侧着头和易焕对视，就等着看陈谨大骂骗子。

哪知陈谨脸色一沉，手上一松，鞋差点掉在地上，他哆哆嗦嗦的发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你当时路过别人烧纸钱的地方，做了某种让亡人不快的事情，而你当时并没有道歉，被那东西记恨了，那东西便从你那边一直缠到了关明远他们寝室。”易焕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你撞到那东西的地点，就是在你学校外的那条河附近。”

陈谨随易焕的推测，面色由白转红，隐隐的透出点光亮来，似乎有些激动，张口问的，还是那句话，只不过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你怎么知道的？”

“具体过程你不用知道，你们寝室的供水来自那条河，它一定是顺着水流过来的，你得告诉我实情，我才能帮你。”

陈谨连连点头，不住的咬着自己的指甲：“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其实也没别的，前段时间我路过那条河，看到有人在烧纸钱，当时可能是走神了吧，一不小心就踢散了那堆纸，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它才缠上我了吧。”

易焕将他的细微举止受尽眼底，目色暗了几分，他嗯了一声，波澜不惊的说：“那应该就是了，你跟我们去烧些纸钱，给那个小心眼的东西道个歉就可以了。”

陈谨连连称是，愤恨的咬着后牙槽，恶狠狠的说：“都是个死人了，还要缠着我，妈的，妈的，操。”

接连三句脏话引起了几人的注意，而贺敛的视线与此同时变的锋利，突然，他伸手扼住了陈谨的脖子，缓缓扫视过陈谨的眼睛。

“你在说谎。”贺敛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别跟我耍花样，我一只手就能揍到连你妈都认不自己儿子。”

陈谨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贺敛力气不小，险些将他这个自己身量体型都差不多的男生整个提起来，陈谨向来胆小怕事，登时怂了。

“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周围这么多人，有话好说……”

贺敛很会给他留面子，手上力气一松，转手往他肩膀上一搭，全然一副哥俩打闹的模样，嘴角挂笑，眼底无温：“赶紧说，只给你十秒。”

这个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十。”

陈谨腹诽的功夫，贺敛已经开始倒计时。

“九。”

“别……别别，就是半年前我看见个女生掉河里了，周围没人，我不会游泳，没敢去救……这次也真的是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是谁给她烧的纸钱，你是大哥，不，你是大师，你救救我吧！”陈谨连珠炮似的突出一大串，气都不敢喘，语速极快，勉强能让人听懂。

“那你为什么找人救她？”贺敛问。

“周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那种时候我要是打电话报警，救援人赶过来肯定也晚了，嫌疑最大的反而是我。”

易焕和贺敛难得有默契的对视：“这次听着不像是假的，水鬼有怨气，又能通过有水的地方来去自如，差不太多。当务之急是先去河边，把韩慕清之前买的纸钱给她烧掉，不给陈谨解决事小，那鬼还会缠着你们事大。”

贺敛不反对，陈谨见死不救固然可恨，以后自有人收拾，现在扰的上铺两人都没法睡觉，确实不合适。

易焕说：“韩慕清的车只能坐四个人，你们要是想挤挤，塞五个也可以，我的提议是，你们四个无关人员不要去了。”

关明远说：“我从家里带了些东西，要回去收拾，既然没什么事，不去打扰你们了。”

秦敬张大了嘴：“你自己回去……不害怕吗？”

关明远摇摇头：“我从没见过那些东西，不怎么害怕。”

林霄第一个抗议：“那不行，关明远不去我要去，我想去看看，我都没看见过鬼什么样。”

秦敬一看这状况，也跟着说：“你们这么多人跟着，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我也想跟着去见见场面。”

两人死不松口，韩慕清头疼了：“要不然易焕，你跟他们多出来的人打量车？”

秦敬说：“我们学校太偏远了，估计打不到车。”

贺敛一拍易焕，说：“打不到车不要紧，我有车，易老师跟我走，韩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

易焕有种不好的预感，被拍的浑身一僵，冷眼瞧去，正对上贺敛一脸得逞的坏笑。

他知道，自己即将又要经受一番自行车的颠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