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腹心相照(1 / 2)
赤心以相待,白首永相期。
肺腑都无隔,形骸两不羁。
云雨声渐歇,冰轮了无辙。
玉麟俊脸微红,就不知是害羞还是尚未平复,嘴唇紧抿轻声笑道:“我口中本亦都是你的味道……”宝儿羞恼捂住玉麟薄唇嗔道:“不准再说,反正你先去漱口,不然不准吻我。”玉麟顽皮心起,忽地在宝儿手心一啄。宝儿猝不及防一声娇呼,含娇带臊白了玉麟一眼。卧榻缠绵处水迹斑斑,顺手擦拭后换过软巾铺垫妥当,轻笑道:“今夜我睡内侧。”
玉麟拥着宝儿轻抚其秀发,见她静静缩在自己怀里,好似倦意难抑,便亦不出声,享受二人宁静时光。宝儿闻着玉麟身上体香,心境渐渐平复,神台空灵一片,回想适才羞人风光不由伏在玉麟怀里偷笑,恩爱浓时不及细想的一丝疑虑不经意浮上心头。
繁杂思绪不禁交织连接,如蛛网密布,忽地想起玉麟在游船上未尽之言,那时自己不甚明了夫妻之事,更不欲知晓玉麟做他人妇的细节,难道玉麟心中有何隐疾害怕自己担心,故避而不谈?细思每次恩爱,明明玉麟身子亦与自己一样,享受恋人的亲密触碰,但为何适才却好似有意打断自己,不愿如自己般将身子毫无保留交于对方。
关心则乱,宝儿前世身子又是被迫失身于奸佞之人,男女之事记忆里只剩厌恶、恐惧,对玉麟委身余忠正实耿耿于怀不自知,再念及玉麟曾因服食解药导致小产,差点丧命,心中不由惶恐,担忧玉麟是否心中阴影未解,心有隐疾。
不禁怜意倍增,只想好好对待玉麟,让他忘却前世痛苦。思虑所及,抬眼望着玉麟冲口而出:“玉麟,你放心,今世我一定好好爱你、疼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恬静祥和氛围被宝儿这句突兀的表白打破,玉麟愕然看着宝儿,扬唇一笑,在她红润小嘴轻啄一下,温和回道:“嗯,我也会怜你、宠你,一生一世都爱惜你。”宝儿以为玉麟还想隐瞒自己,不愿自己担忧,怜惜轻抚玉麟脸庞,坚定说道:“我知你怕我烦忧,刻意瞒着我。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慢慢治好你心中隐疾!”
玉麟茫然不解,疑惑望向宝儿问道:“我有隐疾?此话何解?”宝儿见玉麟不欲坦白,急急宽慰:“玉麟,我只是担心你,并无他意。我知你害羞,可我俩已是夫妻,一切都已过去,你千万别郁结于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见宝儿如此着急宽慰自己,玉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叹口气,平和笑道:“宝儿,我真无事隐瞒,你到底所说何事?”宝儿见玉麟执意不肯明言,知他怕羞,只有吞吞吐吐道:“上世那些记忆再也不能伤害你,我会小心待你,就像你小心待我让我放下阴影一般,让你也享受……享受欢愉,不会,不会再难受了。”
玉麟脸色一红,低声辩道:“每次和你享,享鱼水之欢,我很喜欢。”宝儿见他坚不吐实,只好挑明道:“那适才你为何不愿意将身子完全交给我?”见玉麟呆住,诧异望着自己嘴唇紧抿,赶紧贴着玉麟脸颊搂紧他小心宽解:“玉麟,我不是逼你,在你心结未解前,我不会强迫你。你只要知道这世有我陪在你身边,无论何事都有我分担就行了。”
静得片刻,耳边响起玉麟一声轻笑,身子稍稍后侧,啼笑皆非望着自己。错愕间,却见玉麟宠溺叹口气,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眼神复杂盯着自己,略带羞涩满含笑意说道:“宝儿,我真的没有任何心结隐疾,我当然愿意把整个人都给你,适才不愿将身子交给你,只是,只是因为……”宝儿见他欲言又止,急急追问。玉麟情知宝儿不得答案今晚不会入眠,尴尬嗫嚅道:“我是见你指甲未经修剪,留着蔻丹,适才你又情思荡漾,怕你不知轻重,我怕,我怕初夜太过疼痛。”
宝儿思虑深重,为玉麟担心半天,却不料竟是如此简单理由,脸色古怪愣神半晌,忽地伏在玉麟肩膀纵声放出银铃娇笑,却原来玉麟也有如此小女儿的时候。玉麟无奈抱着宝儿唤道:“宝儿,夜深人静,小声些,你别笑岔气了。”宝儿见到玉麟窘迫模样更是止不住心中笑意,直笑得捶胸顿足,喘着气断断续续再无顾忌笑话道:“却原来,原来你是怕疼,明明你,你也想要,还扮正经,不话我知。”玉麟羞得满面通红,但见宝儿开心,也只得无奈扯扯嘴角,轻拍宝儿玉背帮她顺气。
好不容易宝儿方才慢慢止住笑声,捏捏玉麟脸颊,拉过玉麟白皙修长手指与自己纤纤玉手比较。玉麟自小扮作男子,自是不会涂擦蔻丹,指甲修剪平整,双手干干净净。宝儿此世仍是大小姐,亦不会特地去做粗重活,虽不会打扮得琳琅满目,但女子爱美乃天性,也依着富家小姐习惯留着指甲,十指尖尖宛若玉笋。
宝儿将小手与玉麟白皙手指叠在一起,咬唇埋怨道:“我倒忘了注意这些地方,可你平日里心细如发,绝不会不知道,却不提醒我,都怨你。”玉麟无言以对,宠溺应是,与宝儿十指紧扣嘴角含笑。
两人莫名闹剧一场,自觉好笑,闺帏慢慢又恢复宁谧,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娓娓低语。宝儿暗笑自己又多心多虑,心念不由一动,今夜既已笑话一场,不如索性将游船时吃醋未知究竟说开来,免得日后心中总有些疑惑。
半起身子望着玉麟认真说道:“玉麟,成亲游湖那日你诉说前世因由,我吃味起来不要再听你和余中正的那些事,你顾忌我感受没再详述。现今我想知道你的所有经历,我不要再胡思乱想,胡乱揣测。我答应你,不管听到什么我都绝不生气绝不吃醋,我只是想解了心中疑惑,你不可隐瞒,全都告诉我,好不好?”
玉麟情知两人虽是心心相印、情比金坚,但宝儿终是女儿家,终究心底在意自己曾非被迫地与别人肌肤相亲。以前是无可奈何,现今成亲后享了鱼水之欢,尝了恩爱滋味,难免有些患得患失,若不说个清楚明白,她心中始终会有不安。而且宝儿虽是问询语气,但若不答应,别说今夜能不能入睡,以后日子只怕也别想能安睡卧榻了。
宠溺叹口气,拿过软枕置于腰后,搂过宝儿用薄被将她后背盖好方才缓缓言道:“与你述说前尘往事时就没想过要瞒你,只是不知如何启齿,又担心你不悦方才略过。如今你想知晓,我自不会隐瞒。不过你得应承我,可不许胡乱吃味。”
宝儿扑闪着桃花眼点点头,也不避讳怕羞,直截了当问道:“游湖那日你第一次真真切切吻我,何以竟有些生涩?”玉麟亦不回避,唇角微扬平和回道:“只因我上世不喜与他唇舌相亲,每每接触便有恶心作呕感,久而久之,也不再勉强。”宝儿大奇,抚着玉麟丹唇重复道:“恶心作呕?这是何故?那与我呢?”
玉麟听她虽是疑问,却隐有喜意,明她心意,眼眉一挑拉开她抚唇小手在其珠唇轻啄一口笑道:“绛唇映日,甜若蜜糖,你说呢?”宝儿白他一眼,佯嗔道:“人家认真问你呢,你却在此时没个正形。”玉麟紧了紧搂着宝儿的胳膊,收了玩笑,正正经经解答宝儿心中迷惘。
“其实那时我与余忠正真正有了夫妻之实,还是源于承康兄的劝解和开导。”宝儿不自禁“咦”了一声,满脸迷惑奇道:“那时你已是女子身份,承康兄温润君子,居然会和你说闺帏秘事?”玉麟好笑点点宝儿俏鼻,无奈道:“你呀,总是如此心急,我自会原原本本说于你知,承康兄品行皆备,怎会逾矩?听话,待我说完再行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