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蟹生苍茫(2 / 2)
看到江尧这个动作,季颉倒是灵光一闪,她问道:“江尧,你的空间是怎么样的?”
“很大,很空旷的一个场地,怎么了?”江尧把季颉头发上沾到了一枚桃花瓣拈了下来。
“那里面东西岂不是又多又乱?”季颉皱眉。
“空间自己会整理归类的,不用我操心。”江尧笑道,“难道你的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季颉恍然大悟,“我的空间就类似于依附我存在的一个大包裹,必须要我自己分门别类地摆放,你们空间异能者的空间不一样,那就是一种异次元空间袋一样的存在,它们应当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并且是和你们的意识绑定的,所以你们的空间可以成长,你们的空间异能也可以变得更强,而我的,只能是一个大包裹,是个死物。”她又蹙眉,“那么007这样的系统空间又是什么呢?”她灵机一动,“啊,是洞天福地呐。”她双手一击拳,“是这样没错吧。”
“还算聪明。”江尧赞赏地亲了亲她的发顶,看了看远处暗下去的天光,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季颉留恋地看了下平静的海面,伸手抱住江尧的腰,让他带着她浮空而行。
速度很快,风很大,天边的晚霞很美,不适合交谈,就适合静静地抱着。
方奇、勾连还有眼镜都在一个空旷的海滩上等着他们,江尧到了之后,问道:“和几位队长打过招呼了吗?”
方奇点点头,道:“说好了,我们今天要赶回去,就不留宿了。”
“好,那就走吧。”江尧把直升机拿了出来,大家又齐齐坐上了飞机。
呼啦啦地直升机螺旋桨声音中,季颉靠在江尧的肩上,觉得有点困,江尧拍了拍她,道:“困的话就睡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好。”季颉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江尧怀里,打了个呵欠,“江尧你真好。”
江尧看着她恬美的睡颜,弯了弯嘴角,睡吧,我的小矮子。
雷霆基地还是欣欣向荣的老样子,风神和王良带着几个骨干成员在屋顶平台等着老大回来。
江尧抱着睡得沉沉的季颉从飞机上下来,然后动了动手指,又把直升机收回了空间。
他低声吩咐道:“晚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众人便齐齐点头各自散了。
屋顶的棚子里小黄并不在,估计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还没回来。
它虽然是个幼崽,但好歹有着帝级异兽的血脉,没有人能轻易伤得了它,不必为它担心。
回到房间,江尧轻轻地将季颉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他自去洗漱。
季颉却是陷入了一个梦魇之中。
她在一片粘稠的黑暗中艰难地前行,有数个冰冷的带着吸盘的触角勾住了她的手脚和腰肢,她左手微动,掌心中便有刀光闪现,砍断了触角,却有更多的缠了过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疲惫,每向前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一根粗大的触角突地勾住了她的颈项,然后用力一扯,浓重的窒息感袭来,她几乎要立即晕过去……
“杀、杀、杀!”小葵尖利地叫声传来,“杀、杀、杀!”
季颉猛地弹坐起来,她捂着剧痛的颈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江尧正擦着头发呢,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扶住季颉。
季颉张了张嘴,竟不能发出声音,她手指摩挲着颈项,只觉得好痛。
江尧看到她白嫩的颈项上漆黑的勒痕,瞳孔猛地一缩,他沉声道:“是煞。”
“???”季颉看着江尧,眼中都是疑问。
“煞、煞、煞!”小葵又叫了起来。
“小葵倒是认得。”江尧稀奇地看着小海葵,“是个知识渊博的。”
小海葵扭捏地动了动触角,绿色的小脸上浮起了一点粉。
“???”季颉指着自己的嘴,示意不能说话了,咋办?
“笨蛋,你的灵泉呢,忘记了?”江尧无语地扶额。
哦,对哦。季颉赶紧伸手从桃花源二号灵泉掬了一捧水出来喝了,立马见效,可以说话了。
“怎么回事啊这个?”季颉抚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问道。
“这个东西,被称作煞。”江尧皱了眉,“上次我哥传讯来说,是新出现的一种怪物,竟能在睡梦中杀人,很是棘手。”
“不,煞只是它们攻击的手段。”季颉突然怔怔地道,“它们的名字叫做魇,是一种低级魔物。”
好久不见了,魔物。季颉心中传来一声叹息,她呆滞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江尧看着她的眼神眯了眯。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被这个东西缠住了,然后突然就知道了这些。”其实季颉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些,但她还是条件反射式地选择了撒谎,直觉告诉她,不能说真话,可是为什么?
“是这样吗?”江尧手指抵着鼻尖,沉思了起来。
“噗啦噗啦”一只纸鹤在窗外扑扇着,江尧伸手一招,纸鹤便出现在他掌心,口吐人言道:“江队,京城基地附近出现空间裂缝,速来驰援。唐妮。”说完后,原地自焚。
“空间裂缝?”江尧眉头拧得死紧,他起身穿衣,“我得马上过去。”很快,轻便的黑色作战服就穿好了。
临走前,他转头关照季颉:“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一下情况就回来。”
季颉点点头,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江尧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窗外,然后他对着季颉挥挥手,倏忽就不见了。
季颉默默地抱膝坐在床上,然后缓缓把下巴搁置在膝盖上,再歪了头,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那样的黑,那样的粘稠,就仿佛梦里一样。
突地,她左手闪电般地伸了出来,掌心刀光闪现,几缕黑色的煞被她斩落在地。
季颉怔住了,这种攻击并不是出自她自身的意愿,更像是出自本能。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这些煞执着地要攻击她呢?而她又好像对这东西从骨子里的深恶痛绝?
漫漫长夜里,季颉用掌心刀斩断了无数的煞,直至天明方休,看着东升的朝阳,她长长叹息。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我所看到的强者,几乎都是男性?”季颉喃喃地自语道,“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末世里,女人也好,雌性也好,都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庸而存在。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给予女人同样变强的机会?这,太不公平了。
此生苍茫啊,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季颉坚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