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去向（1 / 2）

进入道格拉斯的实验室，一股浓浓的酒精□□味扑面而来，木桌上多了一层铁皮，各种容器堆得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魔药比魔女的壁橱还要杂乱。洁西卡看向道格拉斯，没想到外表如此整洁的人，住的地方是那么脏乱差。

整个房间品味糟糕，墙壁拐角处甚至还长了七彩蘑菇。唯有用羊毛线和亚麻线平纹编织而成美丽壁毯，使得洁西卡驻足欣赏。壁毯编织的是森林白狼图案，手工艺巧夺天工，白狼的眼睛惟妙惟肖，仿佛一个眨眼，狼就会跳出壁画，跃出城堡。

“我以为整个布鲁赫家族都不待见狼这种生物。”洁西卡把椅子上堆放的量杯搬下来，这个房间乱到根本就没多少落脚之地。

道格拉斯动作更粗暴些，他直接把那些瓶瓶罐罐一口气塞进箱子里，也不管是否会磕磕碰碰。

“我不是布鲁赫家族的人，我只效忠伊西多尔阁下。”他把绿色魔药倒在看起来就不干净的抹布上，往洁西卡的脸上一敷：“自己拿着，敷半个小时。”

“哦。”魔药冰冰凉凉缓解疼痛，敷起来很舒服，洁西卡坐在那里问道：“祭司阁下，你见过狼人吗？”

她其实想问，传说是真的吗？

道格拉斯配药的手一顿，他放下手中的器具道：“我没见过，狼人向来成群结队，行踪诡秘，外人很难看见。就连赤焰森林，也只能说发现可疑踪迹。”

药敷久了手麻，洁西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希恩阁下是在赤焰森林被狼人袭击，我一直以为赤焰森林是底比城的领土。”

赤焰森林远看如烈火熊熊，进入却清幽宁静，芳草萋萋。它位于底比城的左上方，如果被狼人统治，就像是城市的心脏被掏空，怪不得伊西多尔对狼人行踪如此在意。

“前任布鲁赫族亲王未沉睡前，就有夺取赤焰森林的心愿，那时候，血族还没有统治这个世界。”道格拉斯的声音有些矛盾，带着怀念又带着怨恨，他把洁西卡的手往上抬了抬：“敷好，别掉了。”

“我以为祭司阁下很讨厌我。”洁西卡轻笑，从道格拉斯出现过，或者说从血祭事件后，她的人生就像进入冬季。

道格拉斯没那么多感情：“我只是遵从伊西多尔阁下的命令治好你。”

洁西卡知道道格拉斯不会告诉她任何消息，也不会和她说什么真心话，她只是需要话题来排遣内心压力。稻草一根一根落在她身上，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撑不住。

“希恩阁下真的回来接我吗？他要是再不来，我非得死在这里。”

本来一个哈里就够折腾她的了，再来一个更可怕的修，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他拖到地下室里放血。

“希恩的名声在血族里并不算好，当然名声也不算什么，大多数种族都是肆意妄为的家伙。”道格拉斯如数家珍：“伊西多尔阁下的名声就很好，纯粹高贵的血统，温文尔雅的作风，贯彻法度，统治期间没有任何战争……”

血族统治世界也才五年，短暂的和平本没什么可夸耀，道格拉斯却如此崇敬的细数着伊西多尔的功绩，赞美他高尚的品德，就如同被洗脑一般。

“感觉城堡里每个人都喜欢伊西多尔阁下。”

洁西卡隐隐约约感觉到，表面上讨厌伊西多尔的哈里，忠诚于伊西多尔的道格拉斯，远游回来看似肆意妄为的修，其实都很在乎伊西多尔的看法。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一人之身。

如果说哈里和修是因为血统的束缚，那么道格拉斯又是因为什么呢？

“你能活到现在，应该感谢伊西多尔阁下。”

“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洁西卡还在疼痛的脸提醒她，离血族这种黑暗生物远一点。

道格拉斯不知从哪里摸出干果，他指尖捏碎，细心又专注的一颗一颗喂肩膀上的乌鸦。

“等你去到贝斯卡，就会思念底比城的一切。”他看向窗外，话里有数不尽的沧桑：“你以为自己选择命运，其实是命运推你向前。”

道格拉斯的药很有效，洁西卡肿胀充血的脸很快就变回原本的模样，和他待在一起两个小时，负面情绪和命运论的话题让洁西卡倍感沉重。

他说，人心的黑暗大于光明。

他说，比起过去的虚幻，他更能接受此刻的真实。

他说，人在痛苦中，才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