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勇者（1 / 2）

离开这个话题，像是一根刺，扎在她们心里。

洁西卡不再提离开，艾薇过去的事情她也听过一些，自闭的妹妹死在吸血鬼獠牙下，父亲为了给她妹妹讨公道被打断了一条腿，在这个黑暗比白昼漫长的年代里，谁活的都不容易。

“你父亲的腿疾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那些便宜的巫医招摇撞骗，卖的魔药根本就没用。你需要找一个靠谱的魔法师，来帮你父亲治病。”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艾薇自己的衣服补了又补，自从父亲生病，她的口袋就再也没有装过一块银币。

洁西卡为了离开一直在攒钱，五十块银币应该可以从魔法师那里买一瓶魔药。

她想帮艾薇，可她开不了口。

坐牛车需要十个银币，买建房子的木材需要三十银币，最后还剩下十个银币，她本来准备买两只小绵羊。

洁西卡看着艾薇因为熬夜而憔悴的脸庞，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离开，就很难再相见到艾薇，这么久的友情，就算比不上两只小绵羊，也该比得上一只小绵羊。

“后天血祭结束，我会向凯南辞职，然后收拾东西离开底比城，艾薇，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在我离开的那一天，你可以来送我。”

到时候，她会给艾薇五枚银币。

洁西卡其实挺惭愧，如果她真的十四岁，她就会有勇气倾尽所有，可惜她不是，年轻的热血早就在两世平庸处世中消耗殆尽，她所有的慈悲都得经过权衡。

“离开？”

艾薇眼睛睁大，洁西卡不止一次说过要离开，艾薇也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她的吃惊或许只是因为决定突然。

“你真要去亚尔城？那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的，路途遥远，坐牛车过去又慢又难受，你就算是到了，也不一定能进去……”艾薇念念叨叨，数落了底比城的一大堆缺点。

好处？洁西卡也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底比城不好，所以想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迷路的旅人，黑夜降临勿彷徨，我会点起蜡烛，为你照亮漫漫前路。顺着这火光指引的方向，一路往南方行走，太阳让黑暗无所遁形，就连影子也不放过……”洁西卡哼着小曲儿，说不出什么好就借别人的歌唱出来。

词已经记不清楚，不会的地方哼哼便过，唯有旋律在脑海挥之不去，总让她想起童年穿着胶鞋踩水坑时，任那溅起的水花把裤腿沾湿的自在感觉。

“嗯？这首歌就是个祸害。”艾薇两条细眉又揪在一起。

洁西卡摸摸她的眉心，总觉得年轻人皱眉头不好：“我用一块面包，从一位衣衫褴褛的吟游诗人那里学来的，这首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艾薇苦笑着拿下她的手，说出原委：“在吸血鬼刚刚统治的那几年，有不少人信了歌里的话，把亚尔城当成永昼之城，结果两边还在打仗，一群人就巴巴的过去做军粮。”

洁西卡没心没肺的笑了：“哈哈，永昼之城，怎么不说是光明神殿？放心，我虽然想活的天真，但还没那么天真。”

“你啊，我看你时总会想起小妹，但其实，你和她不一样。”笑声能把四周都变成暖色调，艾薇觉得洁西卡一笑，她也随着轻松起来：“要走便走，我劝你也没用。只是搬家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等战争结束，我会带着家里人一起搬过去。”

洁西卡点头，答的清脆：“好，我等你。”

第二天鸡叫的时候，洁西卡恨不得把那只鸡抓回来煲汤，昨天晚上惊恐过度，和艾薇说话时精神旺盛，结果睡觉的时候失眠，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她梦到蛇缠她的脖子，还露出毒牙咬她。

搬着盆到不远处的河边洗漱，清晨的水透心凉，掬在手心，泼在脸上，冰凉的温度把混沌的意识带走。

水波荡阿荡，她的倒影摇啊摇。

看着水里的倒影，她对自己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结束也是开始，不是吗？

步走到凯南家，洁西卡还没敲门，门就开出一条缝，一只小手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

洁西卡吓了一跳，她看着抓着她胳膊的丽娜问道：“甜心，你一个人在家吗？把窗帘拉这么紧做什么？你父亲呢？”

丽娜紧张兮兮的说道：“父亲出去接母亲回家，我一个人在家，邻居家的哥哥好像出事了，父亲不让我出门，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

“哦，你别紧张，我先看看。”洁西卡把窗帘拉开，窗户正对着邻居的屋子。可以看见对面灌木丛遭到破坏，花园白色的围栏沾染一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