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小的名陆绩，主子吩咐小的自今日起伺候公子一应事务，时刻跟随不离左右。”
陆予樘吃惊地到处看看，急问：“喜子和小庄呢？”怕对方没听明白，又说：“就是我那两个小厮。”
陆绩答：“他们半个时辰前跟着方管事出去处理米粮事务去了。”
陆予樘稍稍放心，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你是殿下的人，也不必伺候我。多谢，你、你走吧。”
陆绩不吭气，也不走，就那么站着。
看到这个人在眼前晃悠，陆予樘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仿佛自己不是被伺候的，而是被人监视着，这根本就是时时提醒萧泓湛在府里存在的事实。
从仿若井水之源的热闹的城中心开始，越远离城中人越少，越远离尘嚣，往城郊走就如水越流越少，来往经过的人再多也多不到哪去。一条不算宽阔的街道，行人神定自若地在街道上穿行，谁也不会在乎寂静的城郊客栈，这里寂静是寻常不过的。正因这样，萧泓湛才能静静地听着暗卫们依序进来禀报消息。
“花吉晏在渔湖与主子见过面以后，当夜就回了汝州。据探报，樱珠公主殿下已悄悄到达汝州行宫，花吉晏极有可能因此事才连夜赶回去。”
“一个叫厉元亦的人在碧玺楼邀约新来的知县顾颂云，韩尚书大人之子韩清墨知晓后也去了饭局，似乎有意拉拢知县。目前知县态度尚不明确。”
暗卫每禀报完就自动隐去。萧泓湛听完禀告，沉思起来。
苏义熔道：“主子，顾颂云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韩公子抓获了他的私卫，从刀柄印记可知，是来自郴州顾府。”
“国郡爷顾世博，呵！”萧泓湛轻笑。
“顾颂云正是国郡爷的嫡子，今岁恩科三甲三名，正明殿钦点探花。看来，这位知县大人是有意被安排在此任职，目的不言而喻。”
“没想到，在此事上插手的人面面俱到。”
“能安插顾知县来此处，国郡爷定然也是知晓的。国郡爷身后撑腰的可是……皇后，日后若是我们与他发生冲突，主子打算如何应对？”
“在点星楼的时候，你觉得这位顾知县表现如何？”
“属下以为，顾知县虽与韩公子同来，看他对主子的态度，似乎对于为何来邳县并不知内情，不然韩公子就不必在主子跟前兜圈子了。”
萧泓湛自语道：“嗯，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这样倒是很公平呢。”
“这也说明，圣上是知道皇后和太子的举动的，说不定就在暗地里观察。”
“什么说不定，我看根本就是。现在，就看谁是天命所佑，能最先找到那位皇子，好回去邀功，请赏。”
“主子……”苏义熔担忧的垂下头去。
萧泓湛不屑一笑道：“此事于我而言，办成办不成，不过是交差而已。对了，老十那边有消息了吗？”
“十殿下尚在京中，正在找机会出京。听说朝中有奏，说流放地有人逃脱，或许会有契机。”
“太子的暗线太多，老十出来也不容易。城卫军那边的人手可安插好了？”
“狄炀已经按照主子的安排，在城卫军领牌赴任参将一职。唐岘几乎没有过多猜疑，只知他是因私怨才离开禁卫军，来此地谋生。”
这时有人走到门口，抱拳见礼。苏义熔看到了，禀道：“主子，已经收拾好了。”
“好。今晚子时以后，全部潜入陆府。客栈直接烧了，不许留一丝痕迹！”
苏义熔悄悄的说：“属下还有一事。经多方探查现已确认，鼓动邳县各大乡绅侵占陆府田产的人，正是武光灿。”
夕阳西下，陆予樘呆坐在书案后面，两眼茫然空洞。
“少爷！少爷！”
小庄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听起来好像还欢欣雀跃的，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如此开怀。
陆予樘放下手里的书，扭头去看。
“少爷，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小庄已经走到跟前。他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米糕，上面布满花生粒和芝麻，闻起来有一股浓郁扑鼻的清香。
陆予樘心情瞬间跟着愉悦，“白玉糕？我说今日你们在府里也不见人呢，原来是做这个去了。”
“还有呢。”
小庄话没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喜子和老陆进来，一人端着绿色糕点，一人奉着香喷喷的热茶。
“绿豆糕？”陆予樘惊讶地看着来人，“你们今日是怎么了，连绿豆糕也做上了？”
喜子道：“这不是大丰收嘛，白玉糕绿豆糕又是咱们都爱吃的。不过少爷，这些好吃的咱还不能先吃。”
陆予樘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你也要学老百姓，拿这些祭天谢恩不成？”
喜子一本正经道：“少爷这话说对了一半，咱们是要谢恩，不过不是感谢老天爷，而是世子爷。”
听到这话，陆予樘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却下来。“给世子的？”
小庄点头附和道：“少爷，莫说世子爷是大佛，就说他为陆府做的事情，咱们也得好好表达一番谢意。”
“你们说的是。”陆予樘嘴里这么说着，人却怔怔地坐下来，低头不吭声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喜子开口问道：“少爷，为何一提到世子你就这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小庄也说道：“是啊，少爷。你要不说出来，我们也出出主意，别自个儿闷着。”
两个小厮说的没错，不管萧泓湛对自己做了什么，在他们眼里，他确实是在陆府危急时刻出现，慷慨施以援手的大善人。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如今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说，也许有机会把话说清楚，避免那些尴尬。
想到这里，陆予樘抬眼看着糕点，强打起精神说道：“你们说的对，我们确实应该多谢世子。这糕点再放就凉了。世子在府里么，我现在就给他端过去。”
“好好。少爷，我们陪你一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