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小妖奴(三)(2 / 2)
“大胆魔头,口出狂言!”
沈南星心中正奇怪这狐妖妖力倍增,见他劈手如此凶狠。当下目光一沉,翻地一滚,召扇便要打回杀印。却见这狐妖纵跃而起,一把夺过他空中飞回的折扇,三下两下撕了个干脆。
沈南星:“……”
见状,退到一边的寒君墨,默默收好了自己的火链。
钟昭衾扬头傲气一笑,眸子里满是狂妄不屑,冲地上的人咄咄逼人的啐道:
“小小法器,也敢在爷爷面前班门弄斧!今日你魔族若不割地赔款,爷爷现在就取你狗命!”
脑袋被颗石子击中,钟昭衾哎哟一声,揉着头四周扫视了一圈,刚迎风打了个结实的喷嚏,背后便有人远远扔来一件斗篷挂他身上。
寒君墨抬眼看去,从远处缓踱过来一位身形颀长,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袭黑色锦袍,上用银丝绣有淡色锦绣龙纹,腰束墨色缎带长垂宫涤。内缀着一块玲珑玉佩,外裹一件白色朱缨连帽大麾,腰上碎发夹杂雪白狐狸毛迎风斜飞。
虽裹身带帽遮脸得严实,也隐去了眉眼,看不清五官,通身倒是十分华贵。
钟昭衾顺手裹紧背后挂住的雪狸绒毛小斗篷,狠狠怒道:“谁人胆敢阻我!”
那人似是气极冷笑:“胆敢?”
钟昭衾转身瞪眼呆了半晌,一手戳上那人的头,满脸痛心疾首:“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勾结魔族?老子平时怎么教的你!”
“……”
看了眼地上的宝贝法器,沈南星捂脸不忍直视,狠狠踢了脚撕碎的扇牙子,招呼了声寒君墨,转身就走。寒君墨亦咬牙切齿,回头瞪了一眼,这才捂着脖子跟了上去。
钟昭衾凶光外露,一仰脖子,抬脚便要追,却被人凌空抗起,封了咒印,半点动弹不得。钟昭衾刚要挣扎着破咒,又被人一掌拍了屁股,当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顿时烧红一片。
直到这人走远了,一路消失在烟柳河畔,后街巷口,连根白毛都模糊不清,其他摊位的十来个摊主才敢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坑坑骂骂间又重新将东西摆了出来。
其中,有两个一头扎进摊桌下,撅着屁股的小贩儿更是抬手抹了好几把额上的冷汗,手抖个不停,半晌才哆哆嗦嗦从桌下站起来,对视一眼暗中传音道:
“这这可怎么办、知情不报可是死罪……”
“你看……看清楚了?确、确定是那位大人吗?”
“狼嚎、狼嚎君跟着走的、肯…肯定是…那位王爷…”
“多戈大人吩咐的就、就是那位王爷的贵客…”
……
一路隐迹行至客少人稀的偏门府邸,刚解开这狐妖咒印没两下。这狐妖便死死抱着府院桥上的石墩子,说什么也不走。然后认认真真的逮住路过行礼的妖婢,一个一个作揖回礼……行的还是平揖。
末了,还冲旁边黑着脸的某人,瞪眼怪罪道:“你这没半点礼数的野小子!主子还礼,为何不随?美人面前,何其失礼!何其失礼!”
闻言,本就惊慌的众妖婢纷纷跪倒一片,更有胆小者附面贴地间还砸出几滴眼泪。向来怜香惜玉的钟昭衾作势要扶美人,又一时愣住的拍头思考,到底是先还礼,还是先扶起。
只好闷闷不乐的走到某人身边,扯着那人袖子远远的拽到一边。又贴在那人怀里踮起脚,在人耳边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没……没见过这么激动的…嗝…居……居然还给跪了、这可咋办?”
某人眯了眯眼,竟也认真出主意道:
“你还个跪礼。”
钟昭衾很不满,踮起脚尖也要敲那人的头,却没想到那人也挺直腰板稍稍抬高了脚。
见自己实在打不着,钟昭衾只好不悦地扯着那人头发,瞪着眼伸出根指头戳起那人的胸口,这才气急败坏的骂道:
“那怎么行!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给人跪过!”
某人十分恼火,一手拍掉那根戳戳点点的烦人指头,顺势又将那狐妖一把推开,出言便要呵斥。
却听这狐妖突然“哎呀”了一声,然后大惊小怪的又贴回他怀里。好奇的踮脚剥开他耳边的碎发,然后瞪着眼瞅了半天。又凑上去冲他脖颈轻轻地呼了几口气,这才捶胸顿足地问道:
“这是哪个狗东西咬了你!”
某人彻底忍不住地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问:
“你个贱东西、到底喝了多少、”
那狐妖却突然冷下脸,反手拍下一掌,厉声呵道:
“大胆妖奴,休要放肆!”
黑着脸的某人稍微侧身接下一掌。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顺势一擒,死死制住那狐妖出掌的手。将其一把拽到身前,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满是威胁的眯眼问道:
“我是何人?”
钟昭衾当下便冷了眼,丝毫不惧的迎上那人森寒的目光,想也没想的冷笑一声,厉声呵道:
“你是何人?你是灭我神族,夺我至宝之人!是诛我神体,毁我神元之人!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见那人又微微一怔,钟昭衾更是怒极反笑道:
“怎么?敢做不敢认?老子心口上还有道疤你要不要瞧瞧?”
言罢,不等那人有何反应。钟昭衾一把拽过被制住的手,将那人的手狠狠按上自己的胸膛,嘴唇勾起抹噬血的冷笑。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眼中满是阴鸷的目光骤然缩紧,脸上无尽的恨意陡然化为无力的自嘲。
他仰头大笑一声,继而竟乐呵呵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像是在跟哥们儿喝酒聊天一样,十分佩服的夸赞道:
“哈哈,干得漂亮!我都忘了,老子的神体都被你拿去炼丹了,又他妈哪里来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