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竞折腰(2 / 2)
刚奇怪此画太过普通,却见清晖的月光照映在画上,竟隐隐生出几道叠影。姬婴将画平举,月光倾泻在画上,出现一句小词:
『月云遮尽,目断人何处?烟波长柳,一寸柔肠情』
姬婴眸光闪动,心中不知不觉悄然念了出来。心音刚落,那胧月杨柳的浓墨好像被晕染开了一样,变得极其淡浅,逐渐消失不见。
心下正是狐疑,只见映在纸上的清晖月光逐渐加重,水墨线条开始风起云涌,像是感悟到他念词的意境,不知不觉地入进眼里,线条竟派自在脑海中勾勒,那是……
姬婴怔怔的的闭上眼睛,脑海中的画面果然变得十分清晰,还是朦胧的月色,还是随风飘拂的杨柳,但是伴随着潺潺水声,出现的场景竟和此时此刻一模一样。
只不过……清风杨柳,河岸水畔,从花巷传来的喧嚣声音只剩潺潺流水,人群全然消失。
灯火阑珊的画摊前,东风拂过杨柳,吹落那人三千青丝。那人站在几步之遥,一缕张扬的红发,在黑瀑长发中显得格外耀眼,平添几分轻狂。
在雾气里五官渐渐清晰起来,眼如星雨,秀长眉挺拔入鬓,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不同于往日邪佞,眸中一片深凝,用从未有过的温绵语气,轻轻冲他伸手唤道:
“缙云,来。”
……
而此时的姜炎看到的,却并不像姬婴那般诗情画意,撩动人心。
钟昭衾很清楚,姜炎这种风流君子跟自己是一路货色,所以他在姜炎的那幅『江水薄烟』布上的画术可谓活色香艳。
.. 打开那画若平常看去,不过是他让寒君墨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一幅江水船景。
当然,此时的寒君墨还是个恃才傲物的清高画手,所以当钟昭衾让他在船板上画上两个并肩而立的翩翩公子,他十分不耐烦的拒绝了。
并且还义正言辞的表示,本修平常从不画景,今日更不可能画形景,画人是拿来炼鬼的,不是拿来应景的!然后钟昭衾笑眯眯的说,如果他不画,第二天他屁股上的胎记是颗爱心……就会传遍全祭都。
……
姜炎刚刚收了网,身后便有只纤细的手递过一卷画。那红衣小子还一脸正经的说了声“不用谢”,姜炎内心嗤笑一声:我、朱襄氏、从未求人,亦从未谢人。
但是很快,姜炎便在此画上狠狠打了脸,他在心中默默喊了句真香,然后压住了血翻上涌快要喷出的鼻血……
姜炎和姬婴一样,刚刚卷开『江水薄烟』时,上面有一副看不清写了什么的潦草题字。纸上不过寥寥数笔,画出了一片薄雾茫茫的水面。
切……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姜炎嗤之以鼻,漫不经心地往接着卷开,水面赫然出现一只船,夹板上简单几笔便十分形象的勾勒出两个并肩而立的男子身影。
啧啧……姬婴这温润君子的神态倒有几分传神,不过自己吧,水墨黑白里少了那缕红发,失了几分霸气。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姜炎接着嗤之以鼻,却偶然看见月光下生出的几道叠影。姜炎挑了挑眉,背过身顺光,将画平展在月光下将画平举,上面果然出现了东西,不过却是一句诗:
『江水花船两边摇,纤杨细柳易折腰。』
这是……操得弯不起腰?
姜炎挑了挑眉,这诗可以,有意思。然后念完,他就看见了更有意思的……
脑海里出现就是那艘他刚刚待过的船,狭小的船舱挤着两个赤条条的人,那人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欲潮的光芒。
墨黑的发缕,吻到红肿的唇,墨黑的发缕,衬得拔卓挺立的身子,如山上雪般泛着月光。
姜炎楞神地看着船舱里的自己跟个没干过的傻小子一样,激动地按着身下的人一顿横冲直撞。那船还真的是左右一直摇,内心的兽性终于抵不住毫无技巧的次次释放。
姜炎虽然觉得可笑,但是一想到如果真是那人……风月场上的淫棍儿还真保不准跟这愣头青一样。
更要命的是,那傻小子腰都弯不起,还舍不得放,好不容易受不住准备躺下的时候……姜炎听见那个依然温润的嗓音,说出了他这辈子都绝不可能听见的话:
“宝贝,要换个姿势试一下吗?”
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