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年轻呢（1 / 2）

晴月并没有给她更多具体消息, 虽说他看起来很听九璨的话，到底还是在守着“原则”给自己留底牌，不至于被九璨一路带着跑。

舔狗也是要有尊严与底线地舔，不然注定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九璨同晴月从茶馆出来时, 天色已经很晚了，华灯初上，人们三三两两站在公交车站台下, 一片安逸。

不远处的LED大屏幕上正广播着H国政府的讲话报告，九璨H语学的不多但勉强能听懂反Z亲Q倾向明显，索性不再听。这时很久没有声响的路嘉贤的电话打了过来，九璨想到今天恰好是周六, 应该是放假了。

“九璨, 我给我爸妈说了，他们说可以帮你办学籍……嗯，你想上学吗？现在社会没有文凭很不友好的。”虽然九璨在他面前表演了空手扯符咒的驱鬼本领, 但他多少觉得算命这一行当不是长久饭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路嘉贤就自作主张地帮九璨问了学籍方面的问题。

“上学？”九璨想到那天谈论的问题，“高中吗？”

“嗯, 不过不清楚你的学习情况，如果你小学初中成绩不行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上补习班, 你这么聪明一定学得好。”路嘉贤知道九璨从未上过学, 但不代表他会以为九璨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失学儿童, 就她的英文水平和学习能力来讲, 智商绝对碾压一条街的人。

“不用补习班，不过我三个月后才有时间。”想到自己结束特训后可能无聊的生活，九璨决定去九中当是体验生活，在加上正大光明去看看那只男寝的鬼，“而且我想和你们一个班。”

听到这句话后路嘉贤飘了，脑海里只剩下一句“我想和你一个班”，根本无暇想别的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师父要上高中？”晴月有点好奇，“也是，师父无事可做。不过晴月很乐意奉陪，同师父打发时间。”

九璨没理他，在H国的街道上慢悠悠走着，面对晴月她摘掉了口罩，也没有穿斗篷，下面一套玄色交领襦裙，带点浆果红的饰带，简约好看，并没有拖沓累赘感，路过她的人都不免回头多看两眼。

晴月和九璨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的确有点惹眼，服饰上二人都是复古风，又长相出挑，不少人举起手机拍照。九璨倒是无所谓，晴月却有点不乐意，他拦下了好几个拍照的人后对九璨说：“师父不怕曝光？”

死神都不应该被记录下长相，尤其是九璨这种已经拥有无限生命，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人，如果不慎出名会对未来的生活产生极大的困扰。

“人类很健忘的。”九璨答道，“畏首畏尾的永生毫无意义。”

晴月一时安静下来，走了约几十米后他又开口道：“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死神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别跟着我。”九璨冷淡道，她在一家甜品店前驻足，巧克力榛子的千层蛋糕看起来很诱人。

“路九璨。”晴月一字一顿咬字清楚地念出了她的原名，“也就是Z国历史中的路一顾。”他从口袋里掏钱买下了那个蛋糕，一边看着店员打包一边继续说，“师父恐怕不知道，路九璨此名在当时Q国是多么的出名——至少在师父死后的两百年内。”

九璨手指的热气在冷藏冰柜上留下了一道雾气，她表情依旧漠然：“哦。”

晴月把蛋糕递给九璨，继续说：“是Q国一个使臣传回来的，说路九璨此人，就是天道之女，是当时的楚朝最优秀的女子——或者说，是当时楚朝最强的人。”

“口中言史，皆有偏差。”当时的她虽然优异，但楚朝依旧有不少惊才绝艳之人，丝毫不逊色于她 ，只是因为她是个女性，又有着近乎传说般的人生经历，便越来越神化了。

晴月不置可否，继续复述他听到的传奇故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是Z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但凡出征，从未有过败绩。”他眼睛里倒映着白色的路灯，亮晶得就像盛着一夜星空。

被人当面尬夸，九璨一点也不尴尬，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坐在长椅上拆开了蛋糕挖了一角开始吃。

“可惜她死了，还是两百年前的人。”晴月目光放得很远，像是穿透了时光回到过去，“有意思的是，当时的我一心求败，可让我产生挑战欲的仰慕之人却活在历史中，甚至还被Z国的历史残忍抹杀。”

巧克力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让九璨产生了一种惬意感，她眼睛眯了眯考虑要不要去学做甜品，毕竟未来的时间那么长，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打发时间也好。

“后来我知道，原来自杀而死，可以进入一个新世界。而那位传奇的路九璨，就在那个新世界。”晴月偏头看着九璨，她正放了一块蛋糕入口，路灯的光洒在她的面庞上，低垂的睫毛宛如羽扇，投下一片阴影，他忽然像是跳转了话题一样说道，“师父，您没有快乐和痛苦。”

“与你何干？”九璨用叉子切下整齐的一小块蛋糕，眼见着已经吃完了小半块。

“我想成为您这样的人，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虚无，这就是强者的最高境界吧，而我永远做不到，我会开心、难过、愤怒，我想斩杀所有情感却无济于事。”晴月抓着自己的头发于路灯直视着，“我想开了，您是永远无法被模仿的，追随者永远是追随者，可……您也不要，不要变得不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