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站（1 / 2）

过了一个小时，阳光已经热烈起来，温一策把车停在一片像围场一样的房子前。

“到了。”

霍识卿跟着温一策下车，连成一片的房子前的空地上立着国旗，在空中鲜艳地飘扬着，听到动静没有人出来，温一策上前敲了敲门，一个瘦高的男人打开门。

“阿瓦。”温一策叫了声。

声音带了些男人看到温一策，眼眶立刻红了起来，上前抱住他，声音带了些梗咽。

“一哥。”

温一策拍了拍阿瓦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阿瓦也是简斯带出来的，对温一策也很亲近，这会儿见到人，眼里的泪再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霍识卿站在温一策的身后，看得心里有些堵。

良久，阿瓦松开温一策，稍有些孩子气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

“一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简大哥过来吗？”阿瓦问道。

“说来话长，先进去吧。”

关上门阿瓦撑开两个小马扎，屋里的布局非常简单，水泥地，一张简单的四方木桌，墙边摆着几个矮柜。

霍识卿心下了然，这保护站平日里的生活看来也是很拮据。

阿瓦倒了两杯茶，说是两杯茶，水面上不过零零散散地飘着一两搓茶叶而已，纸杯里的水都还没染绿。

把水递给霍识卿的时候，阿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霍识卿莞尔一笑，接过来吹了吹喝了一大口放在了桌上。

温一策看着她嘴里含着一大口水一点一点地咽下去，高地的水烧不到一百度，可温度也不低，阿瓦一起倒的水，他接过来，自然是感受到了纸杯的滚烫。

他也自然明白她的意图。

温一策以为人都在里屋，进来一看，却是只有阿瓦一个人。

“其他人呢？”温一策问。

“文哥武哥都出去了，老六.....走了，大哥死了。”阿瓦叹了口气回道。

“一哥，你这趟来......能待多久？”阿瓦看着温一策不确定地问。

温一策收回视线，看着阿瓦粗糙的脸庞，声线里辨别不出什么情绪。

“会长一点，具体看你简大哥。”

阿瓦低了低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然后又抬起来。

“那就是短期内不会走了对吧？”

“嗯。”

阿瓦又红了眼眶。

“那就好了，穷达大哥一死，站里实在没有人能顶起来了，可是那些羊啊熊啊都还活着不能没人管啊。”

“老六也走了，他走了也没人能管着站里的生活，不让他走，可是老六刚结了婚，现在那群人这么狠，万一又出个好歹怎么跟他家里交代。”

阿瓦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

霍识卿听的心里难受，她浅浅地呼出一口气，端起纸杯喝了好几口水，凉了的茶微微泛苦。

利益至上的人还在城市里猖狂，心有余温的人却在边界上流浪。

垂下头看着脚下粗糙的地面，霍识卿坐在马扎上安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屋子里只剩阿瓦断断续续的声音。

温一策不知何时点上了烟，燃烧的尼古丁钻进空气里，青色淡淡地笼罩在三个人的头上。

良久，阿瓦从情绪里恢复过来，看到桌上霍识卿跟前的空纸杯，才反应过来。

“看我，只顾着说话，一哥你们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去。”说着就要起身。

温一策站起来拉住他。

“车里有带过来的东西，我给你拿过来。”

“我去拿吧。”霍识卿突然说道，给温一策使了个眼色，朝屋外走去。

阿瓦愣着看了看走出去的霍识卿，又转头看向温一策，小声的问。

“一哥......这是......嫂子？”

“嗯。”

“真的啊？”阿瓦有些吃惊，接着脸上又浮现了些笑意。

“真好。”

看着阿瓦的笑脸，温一策也弯了弯嘴角。

霍识卿提着一大包东西进来，阿瓦看见连忙走上前接过来。

“嫂子我来我来。”

霍识卿怔了一下，阿瓦已经提着东西进了里边的屋。

温一策弯下腰倒水，“等着吃饭。”

保护站的食物并不多，经常一个月里只吃土豆白菜，温一策带来的都是些索朗旺堆准备的东西，肉干，方便面，这样那样的酱料，还有炒熟了的面。

阿瓦怕霍识卿吃不惯，把温一策带来的东西也打开了，七七八八好几样都端上了桌。

生怕不够，阿瓦又要去再给霍识卿泡碗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