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遇袭(1 / 2)
“我也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兄弟,情分上不欠你。我听别人说‘亲兄弟明算账’,越是亲近的关系,越不能在这些小事上马虎。”白游的目光同样诚恳,“闻歌,我以后挣到了钱就还你,到时还希望你不要推辞。”
听他如此说,萧闻歌心里有些发酸,“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咧开嘴使劲笑,不让眼泪流出来。
在叶家商行养精蓄锐了两日,终于到了向叶掌柜辞行的时候。
七八匹高头大马驻在门外桥头,霸气又威风,引得行人纷纷驻足:“一看就是叶家商行的派头,真厉害啊!”
跑商的老手们麻利地套好马车,此行主要是为了运送水产,故而马车上摆放的都是特制的空箱子。
白游和萧闻歌一左一右跳上马车,挨着箱子,在边沿上坐好。叶掌柜站在金字牌匾下,遥遥一招手,领队的朝他略略点头,随即高高扬起马鞭,“叶家商行——起行咯——”
众人一同大声呼喝:“起行咯——”
头马仰天嘶鸣,车轮滚动,这便出发了。
白游像个乡下孩儿进城似的,一路左顾右盼,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
“凌虚派可不像东曜,那么多复杂规矩。哎,我们都已经下山了,你放轻松些。”萧闻歌不知从哪里揪来一棵草,衔在嘴里,翘着腿吹着风,颇为闲适。
“在剑庐里我只顾着读中就有千般好了,没想到下山后,亲眼所见这些风景,才算体味到了万般的好。”
白游脑子里存放的东西太多了,可惜从前都是纸上谈兵,如今能和一路的见闻对应,像是找着了一根绳索,将书上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串联到一起,于他而言,如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豁然而开朗。
“那你慢慢看风景,舟车劳顿,我要先休息一会。”萧闻歌打了个哈欠,侧身躺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感觉最宜入眠。
同行的车夫见两个少年十分可爱,打趣道:“你可别睡得太死,前面要路过一片林子,听说里面藏着五彩斑斓的蛇妖怪,专门抓半大的孩子吃,好滋补滋补,化作人形。你睡得太沉,被抓去了都不知道。”
萧闻歌闭着眼,翘起的脚尖转着圈儿:“这位哥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能被你编的故事吓唬到吗?”
白游笑道:“要不,我也给你编一个?”
“哎哎哎,都竖起耳朵好好听,我们家说书先生要讲故事了啊!”萧闻歌忙着吆喝,生怕旁人不知道白游是个念过几天书的。
“相传山林里住着一个樵夫、一个渔夫、一个农夫、一个猎人,还有一个浣纱婆婆,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樵夫有一把金斧头,每个人见了,都夸他的金斧头又锋利又好看。突然有一天,樵夫吃个饭的功夫,金斧头就丢了。”白游说到此处,话音一转,“也不知被谁偷走了。”
萧闻歌专心想问题的时候,眼睛忽闪着:“难道是猎人偷的?金斧头重量几何?没点力气恐怕不容易无声无息地偷走。”
那车夫道:“胡猜有什么用?按官老爷的做法,得把这伙人挨个抓起来,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白游继续道:“樵夫挨个去问,渔夫说那天中午,他在河上捕鱼,没见过樵夫;农夫说,他在田里犁地,也没见过樵夫;猎人说,他虽然在山上打猎,和樵夫打过一声招呼,但那时候他也在吃饭,不是他偷的;浣纱婆婆说她就更不可能了,那天在河边浣完纱,就回家去了。”
行路无趣,几位同行的车夫就着这个话题讨论起来,有说有笑,热闹得很。
萧闻歌躺下去懒得动弹,拿膝盖顶了顶他:“哎,你悄悄告诉我,是不是浣纱婆婆偷的?”
“嗯。”白游笑起来,“闻歌,你真聪明。”
“你这个老实巴交的,怎么也学会捉弄人了?樵夫只说金斧子丢了,又没说他当天是带着金斧子上山砍的柴,如果金斧子被放在家里,自然是提早回去的人最有嫌疑。”萧闻歌闭着眼,优哉游哉。
“诸位,前面进林子了,都小心谨慎些。”领队出声提醒众人。
商队驶入林间,道旁的树木逐渐变得粗壮茂密,交错纠缠的枝叶织出一张令人窒息的巨网,此起彼伏的蝉鸣是压抑许久的烦躁不安。
领队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面走着,他的马最通灵性,一直被训练于商队头马,无论走出去多远,从来没迷过路。
“禄海大哥,头马它怎么了?”
那匹马忽然不肯往前走,在原地打着转儿,马鼻因长久跋涉而吐出粗喘的气息。
萧闻歌本是闭眼养神,忽然一滴水打在他脸上。
“是……下雨了吗?”萧闻歌抹掉那滴水,睁眼定睛看去,众人头顶密密匝匝的叶隙间似乎藏着人影。
领队的叶禄海是叶家近亲,按辈分,算是叶非郁的族兄。他几乎与萧闻歌同时警觉,即刻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扬手散射开去,听得“咻咻”数声,逼得林间埋伏之人不得不现出身形。
“好功夫!”萧闻歌赞叹一声,旋即跳起,打开马车上存放武器的箱子,挑出一把粗铁剑聊以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