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9（1 / 2）

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周围静得只有风声，程毓拔下蜡烛扔掉，将带尖的烛台握在手中，警惕地靠在墙上。

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程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打算进屋子里看一看，适应了黑暗之后，勉强可以透过月光看清屋子里头的景象，这儿居然还算得上干净，程毓往里间走过去，这儿应该是一件寝宫，里头的用具一应俱全。最里侧摆着一张床，床幔并未拉上。

月光冷淡，程毓定睛看过去，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程毓心中有些害怕，就连从破损的窗纱透进来的月光都显得惨淡，他险些就要忍不住转身逃开。可是仅有的一点理智和微微好奇心又驱使他往床边走去。

都已经走到这儿了。

他心中有个猜测……现在这个模糊的想法已经越来越明朗。

程毓靠近之后，床上的人影更明晰了些，那人身形看着有些瘦小，床头尚未挽起的床幔遮住了月光，床上那人的脸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样。程毓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缓缓掀开床幔，冷白的月光下，床上那人的面容都苍白有几分瘆人。

果然是齐蕤……

真的看清床上的人，程毓心中慌惧的同时却又松了一口气。

齐蕤的胸口微微起伏，看来只是睡着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个圈套之中，只是不知道幕后之人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长宁侯府来的。

仿佛一张细密的蛛网笼罩在他头顶。

除了那个不明身份的宫女采嫣，程毓丝毫没有旁的思绪。

程毓有些后悔一时心软掺和进来，他知晓此事他自己是解决不了的，所以他此时只想同兄长交代清楚。

但目前的当务之急还不是这个。

“五公主？”程毓弯下腰去，轻轻推了推齐蕤的胳膊，唤道，“蕤儿？”

“齐蕤？”

床上的齐蕤没有丝毫反应。

程毓倾身过去，想要将她抱起赶紧离开此处，却听得背后传来轻微的声响，有窗棂摆动的细小声响，裹挟着微微的风声。

有人来了！

程毓心头一紧，本能地立即往旁边躲开，脚下却不知是绊上了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身子一斜便向后跌去，瘦削的肩胛骨磕在床沿上，疼得他眼中眼中忍不住冒出水雾叫了出来。

程毓揉着肩抬起头看过去，却见窗边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逆着月光看不清面容，程毓实在是又惊又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抓紧了手中的烛台，又往后缩了缩。

那黑影也不动，就如一座雕塑一般立在窗边，程毓察觉到那黑衣人在他身上逡巡的目光，说不上什么感觉，程毓绷紧了神经，后背冒出冷汗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屋子里的气息实在是太过难捱，程毓甚至能听到床上齐蕤微弱的呼吸声，这种刀架在脖子上却迟迟不动的感觉让他无法忍耐，程毓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首先开口：“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五公主失踪之事是你所为？”

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和气息都有些颤抖，程毓握着手中的烛台，紧紧盯着黑衣人。

那黑衣人终于动了，却依然什么话也没说，只轻轻移了脚步，往程毓这边走来。

黑衣人的脚步很轻，程毓有一瞬间察觉到了一股杀气，这气息却又转瞬即逝。

程毓攥紧了烛台，往后退了几步，里间实在是逼仄，他只退了几步，后背便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你到底是谁？！”程毓再管不了许多，双手握着烛台的底座，将尖细锐利的尖钉指向黑衣人，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并未回话，仿佛没有看到程毓的动作，丝毫不为之所动，停在程毓身前，蹲了下来。

程毓摸不清这人的想法，只好保持警惕的姿势，盯着那黑衣人。

尽管那黑衣人还是逆着光，但两人距离近了，程毓也能看清这人面上带了一个面具，很普通的黑色面具，覆盖了全脸，只露出一双看不太清的眼睛。

“程毓？”

黑衣人突然开了口。

程毓心头一跳，握着烛台的手又紧了紧，没想到这黑衣人会突然开口叫出他的名字，黑衣人的声音很低，透过面具，声音瓮瓮的，没带多少情绪，听在耳中倒显得有些不真实。

“你认识我？”

黑衣人没有答话，微微垂首看了看程毓手中的烛台，抬起手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