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4（2 / 2）

“世子，您先站到别处去，待我们将这处弄好，您再指示我们便可。”

“也好。”程毓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不逞强，便干脆地退到了一边。

这两名年轻的太监一齐动手，果然容易了许多，不多时便弄好了一处。

程毓又让他们将另外几处也一并拆除。

暖洋洋的日光照进来，整座宫殿瞬间便亮堂了起来，秋风穿过，驱散了屋子里的药味，程毓看着这明亮的宫殿，都觉得心情愉悦了许多。

程毓记得，从前在大雁庵的时候，有一回他兄长给他带来一盆茉莉花，程毓宝贝得紧，将花儿养在房中，日日精细地浇水。

可后来那盆茉莉第一茬花都败了之后，便不再开花，徒长枝叶，甚至后来叶片都有些泛黄，整盆花病怏怏的。

程毓难过极了，等到程启再来时，他便委委屈屈地扑进兄长怀里，哭诉着茉莉花都败了。

后来兄长在他房中见到那株叶片泛黄的茉莉，才哭笑不得地将花盆搬到屋外太阳底下去。

程毓记得那日下午，兄长抱着他陪着那株茉莉晒了一下午太阳，兄长说，万物生长都需要太阳，茉莉花长久不见太阳，便会生病，开不了花了。人也一样，需要时常在外头见见太阳，才会身体康健，于是程启在大雁庵的后院里亲手挂了一架秋千送给程毓。

后来，只要有太阳，程毓便将茉莉搬出去晒一会儿，他将花盆放在院子里，自己荡着秋千，陪那株茉莉晒太阳。不多久，整株茉莉便又枝繁叶绿，结出了花苞。

程毓想着，太子平日里在殿中，也得有些太阳光才行。

兰月此时抱着一大捧花儿进了主殿里，有紫茉莉、木芙蓉、茑萝等等。她一进来，瞧见太子殿中完全变了样，也是大吃了一惊。

那一大捧花水灵灵的，散发着清香，程毓同兰月一起将花儿分成几束，插入精致的花瓶中，摆在宫中各处。

他做完这一切，才心满意足地去寻齐绪，想要给他的太子哥哥一个惊喜，只是当他走近书房时，却发现书房的门依旧紧闭着，六名宫人分成两侧，远远地守在外面。

“陛下和太子哥哥还没有出来吗？”程毓走过去，随意点了一个太监问道。

太监答道：“回世子，陛下和太子殿下还在里头，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呢。”

程毓有点失望，便打算折返回去，还是先回太子殿中等着。

“世子。”

程毓刚想折返回去，便听得有人唤他，他转过身去，原来是碧云嬷嬷，玉茹跟在她身后。

“嬷嬷，玉茹姐姐。”程毓立即开心地跑过去。

“世子，长公主让奴婢来接你。”玉茹笑道。

“娘亲回来了吗？”程毓有些惊喜，他也好几日没有见过长公主了。

玉茹点点头：“嗯，太后今日好些了，长公主便想回去看看世子，就令奴婢前来接世子回去。”

太后病重昏迷，长公主陪伴左右，却不许程毓时时去探看，她将程毓视为心头肉，唯恐程毓年幼染上了病气。

程毓很是思念长公主：“那玉茹姐姐，我们现在便回去吧。”

“好。”玉茹牵起程毓的手，又对碧云颔首道，“多谢嬷嬷的照顾，玉茹便将世子带回去了。”

碧云笑了笑，道：“世子日后若是有空，便常来坐坐吧。”

程毓点头笑道：“我会时常来陪伴太子哥哥的。”

他说罢，便随玉茹一同往东宫门外走去。

程毓走到一半，突然又想到太子殿的事，便又停下来，对玉茹道：“玉茹姐姐，你且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便转身又跑进了太子主殿中，找了纸笔，绞尽脑汁写了一封信，仔细叠了两折，放在太子桌上。

程毓怕信纸被风吹走，便又踮起脚尖从花瓶中取了一只开得最好看的木芙蓉压在上头，才转身跑了出去。

稍稍过了会儿，碧云嬷嬷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程毓渐渐跑远。

她身后的宫女问道：“嬷嬷，可要将殿中恢复如常？”

碧云嬷嬷环视四周，宫殿里通透明亮，清风拂过，屋子里沉积的药味几乎已经闻不出来，空气中只有淡淡的花木清气。

碧云回头去看桌案上的信纸和花枝，笑道：“看太子怎么说吧，没准儿殿下会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