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1 / 2)
“太子站在雪地里愣了整整半个时辰有多了,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叫醒他?”
眼看太子踩在雪地里发呆,一呆就是半个时辰。这期间寒风不断小雪纷飞, 太子头顶两肩覆满薄雪,愁得富贵直掉白发。
“你哪只眼睛看见太子不是醒的?”洪嬷嬷睨他一眼,很真实地反问他:“更何况,你就是去了叫得动吗?”
叫不动,忧心忡忡的富贵简直愁白了少年头。
“殿下一定是思念我们姑娘了。”洪嬷嬷自动自发给自己归类, 然后也有点想念起自从出宫之后就再没能回来过的梁羽仙:“老身也想姑娘了……”
说着, 她不忘尽忠职守地补添一句:“还想姑娘怀里的小皇孙呢。”
这就听得富贵更难受了,他别开脸不去看洪嬷嬷充满期盼的神态, 期期艾艾瞅着太子, 简直一眼望川。
那头洪嬷嬷与富贵之间的对话不觉入耳,距离不近,但太子似乎心无旁骛,一身黑袄被雪花点缀得斑白,站如山松, 杵在雪地一动不动。
他两肩还披着薄雪, 不知不觉后方的说话声渐渐小了, 彼时太子两耳一动,隐约听见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着声响越来越近,一团满身沾雪的什么东西赫然钻出草木枯屑, 就在它即将撞上太子的时候, 然后被太子抬腿稳稳踩住脚下。
“……”
“……咕。”
不轻不重的‘咕咕’声引起太子的注意, 尤其脚下所踩中的地方触感奇特, 奇特得太子隐约感觉似曾相识,然后他又踩了踩。
“咕咕咕!”
骨碌碌的黑眼珠很是委屈,倘若梁羽仙在这里,便会很快发现昔日圆滚滚的五短身板已经抽长,黄绿掺杂的短杂毛已经变得羽翼丰满。被太子踩在脚下的小无辜早已不同于刚入京时的雏鸟形态,而是在历经数月之后逐渐蜕变成一只成年青阙鸟的真正模样。
太子沉吟一声,弯腰从脚下把那团毛耸耸捞出来:“什么东西?”
青阙鸟不会说话只会咕,太子把它拎到跟前揉揉掐掐,丰盈油亮的羽翼很快就被糟蹋得七零八落,然而一向暴脾气的小青阙居然只是声情并貌地冲他咕咕控诉,一点儿也没有张爪弩咀反击的凶残模样,温驯乖巧十分异常。
因为它的这份异常,太子把玩得很顺溜。他仔细把小玩意摸了个透,然后凝眉托腮想了想:“孤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回答不了的小青阙抖了抖尾羽,跟小崽见亲爹般往他手掌心蹭了几下。这个动作令太子再一次陷入沉思,直到身后悄然的步伐循迹而来,在他即将靠近太子的霎时,太子冷不丁转了个身——
莫冼石步伐一顿,停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拱手一笑:“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面向声音的方向,冷声道:“谁准你进来的?”
莫冼石好整以暇:“皇后娘娘说您贵体欠安,从前皇上让微臣来做什么,如今自然还得接着做什么,万不能因为皇上 这一病就给耽搁了。”
“她操的心思可真多。”太子弩了弩嘴角:“父皇的病得管,孤的病也得管,后宫还得由她管,那是不是哪天连朝堂上的事她也要接着管?”
莫冼石眉梢微挑:“殿下若能配合治疗自然是好,否则你这要是紧随皇上一同倒下,那就算皇后娘娘根本无法接管,也不得不管。”
“哦?”太子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听你这话,孤还真得想想办法尽快好起来才行。否则再过阵子别是连江山都得改着姓了,孤还傻傻拎不清呢。”
莫冼石盯着他,嘴边的笑容淡了淡:“殿下能有这份警觉,这魏姓的江山岂会轻易旁落他人之手?”
“你倒是难得说了句人话。”太子嗤声,低头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小青阙的翅膀,“孤这阵子精神不错,想来闭关静养是养出一些成果了。左右这儿没你什么事,你要闲得慌就去找魏云澍那小子玩儿吧,别在这儿碍孤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