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1 / 2)
鲜少表露情绪化的梁羽仙, 令太子满心震惊。
因为清晰感受到梁羽仙对其他女人的醋意与敌视, 所以能够从中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钟爱与重视。
尽管这个说法不厚道,可太子还是荡漾了, 整日跟打鸡血一样, 于是乎那封由元将军亲托予庄梦春继而交托给梁羽仙再转递给富贵的那封信函,非常坎坷地被喜大普奔的太子殿下遗落在书案一角,直到数日之后的这一天,终于被许誉提上案前。
“元将军率领五百铁骑自蜂水关返京述职,如今已是第四天,太子殿下不会还不知道吧?”
支颐托腮的太子从不情不愿的走神中回过劲来:“哦,孤知道。”
“你知道啊……”许誉呵呵一声:“听闻元将军入京隔日便派手下入宫递信, 只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信在何处?”
太子摸了半天的腮帮,扭头招问富贵:“对啊,信呢?”
富贵满脸写不尽的无奈,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太子特别塞在厚厚一撂奏折最底下的那封信函□□重新递给他:“殿下, 在这呢。”
太子抓在手心扇了扇, 无可无不可地扔回案上:“孤又看不见,写信管什么用。”
许誉皮笑肉不笑,指着富贵说:“那要他又有何用?”
惊恐万状的富贵立刻就要哭着跪下去抱大腿, 被太子一声冷笑怼开:“既然你已知道信中内容, 直说便是,何必拐七扭八弯弯绕绕, 非拉富贵给你垫背?”
这话说他的同时还是在说元如炼, 十万八千里的路程都过来了, 如今不过隔着一面宫墙而己,又不是进不来,还非要弯弯绕绕借别人之手来送信,最可恶的还是派来一个庄梦春,差点搅和了他和梁羽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
你说太子能不记恨吗?谁不知道太子最是小鸡子肚肠,可记仇着呢。
小鸡子肚肠的太子谁也奈何不了,许誉当然没这本事。他长吁一声:“我不清楚信中内容是什么,但我知道元侯绝不会害你。他不亲自入宫找你,定有其非同寻常的原因。”
太子撇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对他一如既往的推崇倍至。”
许誉好整以暇地更正:“作为咱们最有力的后盾,元侯理所当然值得推崇与敬重。”
元如炼是已故元皇后的孪生胞兄,当今太子嫡亲大舅,但见时至今日皇帝对元皇后的珍视之心故久犹存,太子至今霸行一世无人管束,国舅之位理当所然稳如泰山,雷打不动。
当然,许誉对元大舅的无条件信奉,不在于深得皇帝器重,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过硬的拳头,以及拳头之中所紧握的那份兵权,足以令朝堂之上那些个整日瞎哔哔的跳梁小丑立刻闭嘴收声。
蜂水关地势险要,山海比邻,自古便是魏京最主要的防务关隘。元如炼作为蜂水关的守关大将,即便阵守在外经年不归,只要在位者头脑清醒,官民还想盛世太平,就无人敢动他毫厘。
这也正是为什么太子失明多时,暗处早有呼声沸沸扬扬,但仍有不少人没有动摇地选择站立在太子背后。因为他们清楚知道支持太子的不仅是皇帝的偏袒,还是强盾如元如炼一般的兵权所向。
原本舅甥两两强强联手,绝对能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奈何太子与这亲大舅实在不对付,尤其是在元皇后故去之后,见面不到三两句,公事公办的态度比陌生人还生,半点不像是亲人。
事实上,的确有传闻称元如炼将妹妹之死咎于太子身上,再未将他当亲人。
无论外间谣传怎么说,无论两人关系怎么样,许誉一向不关心外面怎么说,只要明面上他俩还是同个祖宗血缘的嫡亲舅甥,任何试图妄动念头的人都必须惦量自身的轻重,首先考虑怎么过蜂水元如炼这一关。
理所当然,许誉推崇倍至。
“你想知道,那就自己看。”反正信就搁在案面,太子无所谓地两手一摊。
许誉沉默片刻,居然还真伸手取了过来。两手一扬张开纸张,上面扬扬洒洒几十行,却不是元如炼熟悉的字,反正是皇帝的。
“……”
好奇的富贵频频探头,然后一目十行哗哗直下,表情越看越古怪——
许誉从题头看到落款,然后徐徐把信折叠阖上,面上勉强还能保持镇静:“这是皇上写给元侯的信。”
太子语气不咸不淡:“猜到了。”
“上面的意思……”
许誉欲言又止,富贵已经慢半拍阅信完毕,大呼小叫:“殿下,皇上让元将军这次回京顺便把庄小姐骗回来给您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