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1 / 2)
太子春风得意的几天后, 东宫迎来座上宾。只不过就目前太子那张不咸不淡的臭脸看来, 并不怎么受欢迎。
“听闻太子东宫有喜,不知册封大典何时举行, 臣定准时抵达贺喜贺喜。”
“……”听听, 正是这般讨人嫌的调侃趣味,所以太子才不欢迎:“多日不见许卿踪影,孤还当你已经投叛敌营,届时又怎好再去邀你?”
许誉轻咳一声:“太子殿下所言差矣,臣下尽管人微言轻,好歹也在文士阁中挂有半职……近日上头公务抓紧,臣实在是抽身不开、身不由己。”
太子冷笑一声:“逛青楼走花街的空闲有,入宫觐见就变成了忙不开身,看来这是真叛了。”
见官腔实在打不下去了, 约莫再打马哈恐真成死叛徒,许誉摸摸鼻梁:“这不是见你忙嘛,怕殿下是没空应付我的,万一不碰巧赶上办‘那事儿’的时候, 莫不得要被你直接打出去?”
说‘那事儿’的时候许誉神情暧昧勾尾指,万幸太子啥也看不见, 不然可真要把他扫地出门:“这事你打哪听说的?”
许誉没跟上太子的反射弧:“什么事?”
太子闪过扭怩之色,面上还是很矜持:“东宫有喜的事。”
许誉恍然大悟,狐狸眼眯起笑:“东宫大喜, 连小皇孙都有了, 这事通天下都知道, 咱们自己人还能不知道嘛。”
太子微赧,撇嘴不说话。
许誉端正的坐姿已经在原型毕露之后歪七扭八,他支着下巴一脸感慨:“前阵子坊间流传太子得了失心疯,朝野内外不知流失多少原本支持的声音。那些人哪会想到才没几日的功夫,你竟整出这么个大杀器,外头风向一下子全变咯。”
“哦。”太子不咸不淡呷着茶,不说好也不冷嘲,浑然一副事不关己没有放在心里的架势。
许誉瞟他一眼:“这些人若知道又给太子算计了,心里不知该多呕。”
“孤没算计谁或谁。”太子哼声:“失明是真、失聪也是真,所谓的失心疯是外面的人扰乱视听,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沉住气,留在孤这儿就是占地方,要来何用?”
许誉挑眉:“可如果没有殿下推波助澜……”
“孤的目的本不在清洗那些人。”太子搁下茶,发出瓷器磕撞的清脆声响,打断许誉未完的话:“这些人非要像只莽头苍蝇到处乱撞,那是他们自己找的。”
这个比喻让许誉哈哈笑了出声,他抹抹前额,支颐道:“殿下说的……可是武安侯沈荀?”
明明看不见,太子双眼犀利扫视的瞬间,也如刀锋咄咄逼人。许誉喉结动了动,缓声说了下去:“今日晨早,我去给沈昀送行了。”
太子眉梢一动,嗤声道:“磨蹭了这么多天,可算走了?”
沈昀早已入宫向他禀明去意并辞行,若非为了解决父亲的百般阻挠,以及为离去的母亲和妹妹安排去处,他也不至于耽搁了这么久。
许誉不禁失笑:“好歹那是你我多年同窗,从小侍伴在你左右、亲若手足的同伴,殿下这么说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沈昀走于晨露未散的清早,走得仓促且低调。虽然京师早有传闻他会走,但真正知道离京日子的人不多,许誉从温香软怀爬起来去送行之时,除他之外一个也没有。
太子知道的时候,沈昀已经出京了,不过就算他事前知道,也不打算去送。
“人是他自己要走的,难不成孤还得哭着求着说别走不成?”太子重重靠回椅背上,颇有鼓气的意味。
许誉端了他一眼:“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弃京师现有的一切跑去南边的守征营?”
当初沈昀要去守征营的消息甫一现世,多少人在看笑话?多少人在说他傻?有人说他得罪太子被贬去南边带罪立功,有人说他那是见太子|党的形势不对趁机跑,恰逢坊间流传太子失心疯,传闻可谓是越演越烈,不少人还就因为这事信以为真,火速跳转其他阵营以求自保。
那时候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短短数天时间风云万变,‘罹患失心疯而恐将失势’的太子仅仅因为一个毛都看不见还在人家娘胎里的小皇孙而迅速扭转局势翻身成王。
许誉今日入宫一趟,沿路没少听人笑话沈昀,都说他没能看清局势,放弃了大好前程。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沈昀的去留根本无关太子是否有后,所谓的小皇孙是否真实存在。
“沈昀临走前,与我说了一些话。”许誉声音停顿:“他说往后他不在,京师很多事情顾及不上,托我多些留心照看太子殿下、多些留心照看武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