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1 / 2)
叩叩。
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太子闻声回神, 赫然发现彼此动作过于亲昵,红着脸开始挣扎:“你起来。”
哪知梁羽仙只看了门口位置一眼, 无比顺粹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从他身上爬起来——而太子还就着仰躺的姿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子没动静,还是梁羽仙主动出声提醒了他:“是富贵公公回来了。”
大抵是害怕突然闯入会坏了太子的好事,去而复返的富贵不敢轻易擅闯,只能在门口颤巍巍地敲完一下又一下。只是不惜破坏这般难能可贵的私处时间,富贵坚持敲门提醒他俩,恐怕这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务必通传。
太子皱眉捋收凌乱的衣襟, 这时梁羽仙上前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富贵弯腰缩脑好不心虚,不时拿眼小心翼翼地瞄瞄太子,又瞄瞄她:“梁姑娘, 奴才没打扰您们吧?”
放眼一扫, 虽说两人衣衫褶皱双颊泛红,不过穿戴还是原来的样,连个腰封都没松, 连个鞋子都没脱, 这么短的时间估计就是想也没能继续进行下一步。
富贵虽有正事要禀,可心中难免还是很惋惜。
梁羽仙见他空手而归, 便知他轻易恐是抓不回活蹦乱跳的青阙鸟:“是不是没找着我的青阙鸟了?”
富贵一恍神, 苦逼兮兮道:“哎哟, 梁姑娘您这小鸟跑得可真快。奴才唤来好几个人追着跑,竟然无一能够追得上,后来也不知钻进那片草丛里,竟就再也找不着了。”
思及自己连只不会飞的小幼鸟都没能逮回来,富贵也觉得自己挺失职的,忙不迭表示:“不过您放心,奴才已经发散人手往东宫里头每一寸草皮细细地找,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替您找回来的。”
左右这是跑丢了,梁羽仙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太惊讶。若只是在东宫里头打转还好,问题不大;可如若溜出东宫外,如若在外头伤了什么不能伤的人,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
梁羽仙扶额思忖,默不作声的太子从后方传来声音:“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富贵侍候太子那么久,哪听不出来话中之意暗潮汹涌,大有兴师问罪坏他好事的意思咧?富贵立马想起正事:“回殿下,刚刚飞凤宫来人传话,皇后娘娘午后设宴,宴邀梁姑娘务必赏光。”
闻言,梁羽仙与太子皆是一愣。
上回飞凤宫那走一遭,过程可谓两边皆闹不愉快,事后萧皇后还被梁羽仙实实在在坑了一把,这会儿只怕吃了她的心都有,又怎会平白无端设宴邀她,用脚指头稍微想想也能猜到这妥妥就是一场鸿门宴。
可皇后派来传话的意思柔中带刚,特别坚持,大有人若不来她就直接上东宫来设宴的派头。富贵想不明白皇后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也不晓得她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子面前这般耍横,富贵想到的是这绝不是对付梁羽仙的鸿门宴,而是对付小皇孙的鸿门宴!
细思恐极之下,富贵屁颠屁颠逃回来报风报信,就看太子打算如何见招拆招。
太子没啥招,就是嗤之以鼻,老僧淡定:“不去。”
说到耍横,放眼整个皇宫乃至大魏的天下,谁敢比太子更横?富贵这就放心了,狗腿狗腿蹭过来:“对对对,摆明就是鸿门宴呀,傻子才会乖乖赴席。”
梁羽仙却道:“明知殿下会拒绝,皇后娘娘难道就会轻而易举地放弃吗?”
若果只是走个过场倒还好,若皇后另存心思,恐怕这事就没有不去就能解释这么简单的道理吧?
富贵倒是往好的方向想:“不至于的。萧皇后极是伪善,为了在陛下面前装装样子,不管殿下拒绝多少回,平素有事没事吃个新糕点赏个梅花都会派人叫上太子殿下,都是门面功夫罢了。”
太子点点头:“没错,萧皇后小打小闹的本事挺多,不过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不必放在心上。”
梁羽仙见他俩主仆都这般说了,也就没有继续细说。萧皇后这人的本事,可绝不只有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娘们儿功夫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或许梁羽仙有高看萧皇后之嫌,但萧皇后这人会来事的本领,绝不只是太子和富贵瞧不上眼的那么简单。
这天晌午过后,梁羽仙听话乖巧地窝在太子东宫寸步不出,可太子殿下却悄无声息地不见踪影。
等到梁羽仙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对劲来的时候,太子正被皇帝以政务为由,给引去了飞凤宫。
此时飞凤宫中,富贵冷汗涔涔地搀扶背脊僵直的太子殿下站在偌大的后花园里。园中蝶舞交错花团锦簇,处处皆是少女铃铛一般的欢声笑晏,如果太子看得见,就会知道眼前一幕幕美人与花所编制描绘出来的曼妙之景,着实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