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1 / 2)
沈昀此去一别, 运气好或许三五年就得丰功伟绩, 再不济者全身而退,运气不好说不定就死在南境, 永远都将回不来。
虽说沈昀神色未变, 意气风发,但熟识的旁人提及这个话题难免沉重忧伤。尤其他与太子情同手足,自幼成长,富贵心觉他这一走,太子身边就更没人能左右依傍:“世子此去南境,恐将与家人暂别好些年月,想必夫人侯爷定是不舍。”
提及家里, 沈昀容色淡了些:“母亲长年抱病,京师贵地诸事烦扰,实不是宜养之所。故而待我离京赴往南边,母亲也将携同家妹离开京师, 去往桂南水乡静心养病。”
有关离京事宜, 张氏早有打算。
她与沈荀彻底翻脸之后,原是铁了心要与沈荀和离的。只是沈荀不知顾念旧情还是顾及面子,死活就是不同意。可就算他不答应, 张氏是走是留也轮不到他说了算。
毕竟张氏要走, 最主要的目的是为带走沈玉姝,从此远离沈家、远离京师是非之地。
不久之前沈家内部发生的事虽被沈荀有意压下, 但对官家而言就没有什么真正做到密不透风, 更何况为了帮助母亲脱离沈家, 沈昀事前早已先与太子私下通气,这事富贵也是知道的。
联想他家发生那么多事,任谁听之不胜唏嘘。如此一来,张氏携女离京、沈昀甘愿放弃原有一切投身守征营,也就愈发合乎情理。
谁都不会想到,沈昀投身守征营另有别意。
沈昀对上梁羽仙投过来的目光,神色缓和道:“还记得梁姑娘离府之时落下不少东西,近来诸事繁忙,我恐不便时常入宫,干脆趁今日入宫一并送来,梁姑娘可否随我一道取回?”
梁羽仙尚未表示,太子两耳一动,别开的脸警醒地转回来:“什么东西?”
众人目光投过去,太子不悦道:“你直接拿来就得了,用得着这么弯弯绕绕的吗?”
“因为不便随身携带前来面见陛下与您,这才不得不留在外头交于子布手中。”沈昀轻咳一声,与梁羽仙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果不其然梁羽仙当即点头:“正好我与世子有话要说,不如一道边走边聊?”
两人一来一回跟唱双簧似的,眼看梁羽仙来了才没坐多久就又跟沈昀给跑了,静静侍立的富贵眼巴巴目送二人离去,再看太子脸黑胜锅,难得没有狗腿奉承同仇敌忾,而是委婉说:“世子真是温柔体贴,临要走了还不忘给梁姑娘送东西。”
太子皱着鼓气的脸不说话。
富贵眼珠一转一转,贼兮兮地煞有介事:“方才梁姑娘一听是世子来了,立刻就说要见他……您说他俩会不会这一出去旧情未泯,梁姑娘就追着世子去南境了?”
太子砰声拍案,跋扈嚣张:“孤的眼睛没治好,她哪哪都不许去!”
富贵瞅他:“这要是治好了呢?”
“……”
“您看那什么血蜗不也一转眼就解决了么?兴许这什么五无盅对梁姑娘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难题,不定明儿弄个药丸喂下,就治好了呢。”富贵望向门外万千感慨:“这南境又偏又远,还地处凶险,不说半路会不会日久生情,万一遭遇什么险象环生,孤男寡女日夜相对,保不济那个旧情复萌……咱世子去不打紧啊,男人拼杀事业三五年头不是问题。女子家家就不同了,梁姑娘这一去,怕不得三年抱俩才回来……”
太子一听跟炮仗似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俩清清白白,压根就没有半点旧情!就算沈昀心存非份之想,她也绝不会有!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孤撕你一爪子嘴皮!”
富贵不知道,他可是听梁羽仙亲口澄清过的!所以梁羽仙根本不可能跟着沈昀去南境,因为她喜欢的明明就是——
良久良久,富贵没有回应。久到太子以为这该死的奴才竟然没有跪安就跑了,正要砸东西泄愤,对面传来幽幽叹息:“殿下您这样不行。”
太子动作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