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1 / 2)
“太、太子的心?”
沈昀面露古怪, 堪称滑稽。
梁羽仙低头摩挲着垂在襟前的一绺柔软的发丝, 声音中难得透露出一丝丝不同于以往气定神闲的小情绪:“不像?”
“……”
与其说是像或不像的问题,不如说这句话的问题本身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就算亲耳所闻, 沈昀还是不太确信:“你喜欢太子?”
梁羽仙特别认真而郑重地想了想:“非要说个所以然来的话, 我想这大概是一见钟情吧?”
非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话,梁羽仙始终觉得是上辈子在雒城大雪后的初次见面太过深刻,令她每每回想记忆犹新,即便死后重生的现在,依然忘怀不去……
“一见钟情?”沈昀半信半疑:“太子从未离开京师,更别说鲜少踏出宫门一步。而你……在我带你入宫之前,你何曾接触过太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羽仙陷入沉默, 忽而想起在她理所当然坦露心迹之前,忘了还有前世今生的各种说法。就好比现在,在她被沈昀带入皇宫见到太子之前,彼此应该是从未碰面。
倏时间, 梁羽仙从沈昀眼里看到了不信任的可疑, 分分秒秒都在写着‘你又骗我’,她叹了口气:“我没骗你,少时我那死去的师父曾与已故元皇后有所交集, 我便是在那时见到了太子殿下。”
沈昀面露愕然:“元皇后与茧夫人?她们俩怎么会?!”
“这事说起来, 我也是前阵子刚听陈老大夫提及……再结合少时的记忆,才慢慢记起。”梁羽仙微微一笑, 虽说若不是听陈老大夫当日提起, 她哪知道太子畏病忌医不肯泡药还跟她那好师父有关呢?至于当年元皇后出于什么心思招揽茧夫人, 茧夫人又是存着什么歪脑筋跑到京师,她哪里知道?纯属胡诌而己,为的不过是取信沈昀。
沈昀自小陪侍在太子身边,无论是在元皇后生前还是死后,凭借他在宫中太子身边的所有见闻,再将陈老大夫所告知的那套说法一一结合,他能比梁羽仙更快确认这个说法的真实性,自然也就将梁羽仙的那套说法也信了大半。
只是如此一来,问题的重点变得尤其复杂。
沈昀迟疑地看向梁羽仙:“暂且不论茧夫人与元皇后之间有何交集,我记得当日你曾说过,你怀疑给太子下盅的人正是茧夫人的入室大弟子?”
提起这事,梁羽仙双唇微抿,面上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郁色:“他是我的大师兄。”
“他自叛出师门的这些年一直不知行踪,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得知他来到了京师。”梁羽仙惆怅地叹:“不瞒实说,我此番上京一是为了太子,再者则是因为他。”
“大师兄这人,性情无常、善恶不拘,偏生他天赋极高,一手盅毒难有敌手。”梁羽仙眸光幽闪,摒射出令人胆颤的冷芒:“五无盅是他亲手所制,甚至还有这世上更为厉害的盅毒。只要他想,他能够轻易杀死任何人,包括皇帝。”
沈昀拧眉:“难道他还敢弑杀皇帝不成?”
“有何不能?”梁羽仙微哂:“你别忘了,他已经做了什么。”
沈昀立刻想到了太子身上的盅毒,想到对方的神出鬼没,以及仅凭殷氏这样的棋子,搅乱了整个武安侯府:“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梁羽仙轻飘飘地瞥过咬牙切齿的沈昀:“不久之前,我与他曾直接打过照面。”
沈昀呼吸一滞,投向梁羽仙的目光变幻万千。
梁羽仙并不避忌,淡淡说起当日从莫冼石口中得知有关殷氏与他的交易,以及对他的质问:“我曾问他对付太子,是否因为受人指使,但他并没有回答我。”
“定是有人买凶刺杀太子!”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自打太子出生至今,因为元皇后的存在,因为皇帝的偏爱,还因为自小便轻而易举得来的储君之位,太子生命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刺客以及谋杀,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必须尽快找到指使之人。”沈昀如临大敌,“否则太子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
梁羽仙修然抬一眼,复而垂下,若有所思。
可她觉得,不仅如此。
沈昀好不容易压下义愤填膺,转念想到两人的师门关系,又想到了有关茧夫人的死讯:“我曾听闻茧夫人的死与她的徒弟有关,可孙姑娘却将矛头指向你,会否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会否是你的师兄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