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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手心很痒, 每一笔的轻轻划动都在明晃晃地告诉着他身边有人, 纵然看不见也听不着,这一刻却仿佛能够凭借无声的文字感知她的声音。
仿佛双耳真的能够听见她说话一般。
“我知道殿下需要独自冷静的时间。”
梁羽仙垂眸盯着指尖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文字, 明知他压根就听不见, 却还是一字一句边写边说:“可是现在的殿下还无法做到冷静。”
就算是太子亲口叫嚣要赶人,可他比谁都更加害怕与不安。
他本已经身处漆黑无声的幽闭之中,倘若放任这样的太子单独一人留在屋里,梁羽仙只怕适得其反,太子只会越加无法冷静。
梁羽仙了解他,所以从未打算在这个时候走出这间屋子离他而去。正如太子多次恶言恶语试图将她驱出东宫,她也一如即往坚定无悔地挺过来。
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太子而来。
从遥远的百灵州到魏京, 自进入这座巍峨城垒去往武安侯府,最终走入令人望而却步的重重深宫,她远道奔波跋山涉水,都不过是为了更早一点见到太子。
在一切还来得及挽回之前见到太子。
太子微微侧首, 似有所感地睃巡而过, 似是想要寻找她的所在。
纵然那双黝黑瞳仁里面没有光,但梁羽仙在对上的那一刻,还是不由地神情放柔:“我们说会儿话吧?”
太子张嘴, 磕巴地吐出几个字:“说什么?”
“就说一说, ”梁羽仙眼珠微转:“殿下“睡下”之前,我们的亲吻?”
“……”一旦回想起来, 胸闷脑热的太子更加磕巴, 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来:“什、什么亲亲亲……”
这个无法被太子说出口的字眼轻而易举地被梁羽仙重新补充, 于太子的手心重新勾勒出来,吻。
太子脑袋冒烟,只恨不得再晕一次,可惜这会儿他异常精神,试图装晕都不成,因为他的脸被一双小手给扶正,很快脸前再次出现令他记忆深刻的‘压迫感’,太子险些没大叫出声:“等、等一下!!!”
梁羽仙往前探的动作卡住,静静瞅他。
太子恼羞成怒,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敢再碰孤试试?!”
“……”本来没想真干嘛,见他一脸非礼民男还拿乔的架势,梁羽仙捧住他的脸一偏,双唇果断贴在他的脸颊蹭了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梁羽仙松开手的时候,太子正瞠目结舌地拿瞎眼‘瞪’空气,你你你了半天才挤出话来:“你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能不能矜持点?!”
梁羽仙也不客气:“约莫百灵州民风淳朴大胆开放,不比这京师地界的人矜持保守,哪个姑娘都一样。”
“孤竟不知百灵州已道德沦丧至斯?”太子一脸惊涛骇浪,暗暗发誓日后身体康复必先对各大州府来个风气整顿,可他现在等不及整顿风气,越想越气一个拍案:“就算再开放,难道还能一见男人就扑上去又亲又抱的吗?!”
梁羽仙写得手酸,本想停一停,可见太子刻不容缓大发雷霆,又往他手背轻轻拍,继续勾划:“可我只对你。”
这几个字笔划简单,字面意思更简单。太子被梁羽仙拉着手重新坐下,却没有立刻说话,他虎着脸,像是生气、像是思考,沉默了许久:
“你什么意思?”
趁着太子长时间的沉默,梁羽仙一边揉着手指,一边在心里不停地打转。听见太子的反问之时,她也在心里反问一句自己。
什么意思?梁羽仙自认从未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思,可显而易见的,太子从未正视。
与其说是感情迟顿,又或是不曾正视她的感情,更准确而言是太子在刻意忽略了这份感情。
梁羽仙并不是没有察觉,她也隐隐能够感受到太子排斥以及不可置信源于什么,原本她只当是来日方长,可事实上她根本就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消磨与浪费了。
她已经不想再等了。
“百灵州虽然民风淳朴,男女老少大胆开放,”梁羽仙寻思过后,重新握住他的手心:“可若非钟情属意之人,谁也不可能主动对谁投欢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