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1 / 2)
沈昀绷着脸, 压抑声音:“难道真的是玉姝……?”
无论是张氏还是周家小姐, 前者眼见身子好转,还特意将沈玉姝接回主院一起住;后者则是经由沈玉姝邀约而至, 事发当时双方均在, 究竟中途发生什么事,只目前来看并不那么容易知道真相。
因为沈玉姝不肯说实话。
就连常年不沾家的沈荀都能看得出来沈玉姝没有说实话,更别说是平时与她多有接触的其他人。
“她不是与周家小姐挺好的吗?”沈昀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可他想不通沈玉姝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我们的娘呢?难道我们对她还不够好吗?那可是她的亲娘!”
少有的,沈昀在梁羽仙面前发了脾气,他双拳一握:“就算是我的错也罢,我不能再放任她。”
梁羽仙不如他的愤慨激动, 相对平静地淡淡开口:“我并不觉得玉姝小姐有这种能耐去伤人。”
沈昀倏然看她,梁羽仙回以微笑:“但我有种预感,玉姝小姐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知情与否和真正动手虽然有一个差别距离,但是帮凶与同谋其实就是同个意思。沈昀面色紧张:“那你怎么看?”
“当时在场的除了两位小姐, 不是还有她们带在身边的丫鬟吗?”梁羽仙眼珠微转:“虽说周家小姐尚是未醒, 她的近身婢女也随行归去,就算玉姝小姐什么话都不肯说,侯府不是还有一位凝雪姑娘吗?”
沈昀恍然:“可我问过凝雪, 她的意思虽与玉姝有所出入, 但在当时一口咬定是青阙将周家小姐啄伤了的。”而且除她之外,当时还有几个婢子一路跟随的, 她们都说是沈玉姝将周家小姐带过去, 也亲眼目睹青阙啄伤周家小姐的事情。
而在此之前, 周安蓉与沈玉姝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梁羽仙吁声:“我不否认周小姐确实中了青阙的毒,但我必须得跟你确认,周小姐的确曾经触碰过长尾蝶的磷毒。你应该还记得当日玉姝小姐因为蝶毒而引起的反应不适吧?那么周小姐为什么就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呢?”
梁羽仙寻思道:“还是说她的确曾出现过中毒的迹象,却被隐瞒下来了?”
沈昀皱眉:“凝雪说的也不完全是实话。”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梁羽仙莞尔:“倘若凝雪姑娘这般忠心护主,就不会轻易对你说实话。可如若她是真心为主,就不会在老侯爷那儿说出那些不利于玉姝小姐的种种话语。”
“最重要的一点是,玉姝小姐明知她说了不实之言,却还是将她收回身边,那么也许存在于她们之间的秘密是你我现在想要知道的事情。”
沈昀沉吟一声:“玉姝被爹罚去跪祠堂了。”
梁羽仙挑眉:“正巧是个好地方。”
沈玉姝时常与凝雪寸步不离,无论去哪都会把她带去哪里,只这祠堂不一样。凝雪到底不是沈家人,目前可还进不了沈家的祠堂呢。
此时已近夜深,空旷的祠堂正前方只有一排排庄重的灵位,恍恍惚惚的烛光摇曳令环境昏暗与森然,小小年纪的沈玉姝独自跪在列祖列宗的灵牌面前战栗发抖。
她虽不敢反抗父亲,可还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哭出来。起初祠堂断断续续不停传来幽怨的哭声,守在祠堂附近的下人还会感慨怜怜悯,可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种倍受叨扰的烦躁,而随着夜色渐深,沈玉姝早就已经哭累了。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疲力地低垂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突然听见咿吱一声的开门,令沈玉姝没能放松的神经倏然一绷,惊醒了。
沈玉姝抬眼一看,目光有点呆滞:“怎么是你?”
来人把门阖上,从烛光未能照耀的门前位置徐徐走来,微微一笑:“因为我比较闲。”
其实梁羽仙一点也不闲,目前她手头上可挂着两个病号,身份一个赛比一个,病情一个赛比药石难调。不过目前张氏尚在昏迷,太子尚是忙碌,这反倒清闲了梁羽仙,有空跑来这儿找沈玉姝。
当然,估且叫做借住府上的梁羽仙理所当然更没资格入祠堂,难道外面就没有人记得提醒她赶走她?沈玉姝立刻喝斥:“这里是沈家祠堂,不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地方,你给我出去!”
“我能站在你面前,自然是有能够站在这儿的道理。”梁羽仙好整以暇:“反倒是玉姝小姐你,无缘无关被罚在这儿,才是真没有道理,是不是?”
沈玉姝眼神闪烁,撇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