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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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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让澍儿随本宫一起走?”

丽妃喃喃低语, 勃然大怒:“你们这是要让澍儿彻底剔除在政权之外!”

既不允他涉政, 还不让他留在魏京,甚至杜绝他与母族乃至京中一切人事有所联系!

魏云澍纵然事事不精, 可只要多推几把, 只要稍加长进,皇帝纵然不上心,总能够在朝堂混有一席之地。他现在只有七岁,他缺少的仅仅只是过程的循序渐进!

可太子现在要他去南迦,那就是逼他剃度成僧,留在那种泯灭野心之地,生生磨去他的争取之心, 纵然将来还有机会回京,悉数后路全部封尽,大魏二皇子的存在也将彻底从公众视野中彻底抹去!

届时,就是死在外头, 也不会有人记起, 不会有人觉得惋惜。

“不行。”丽妃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本宫不会答应你。”

当年她咬牙保下这个儿子是为了什么?纵然这些年知他性子怯弱庸碌无用也依然没有失去信念,她到底为了什么?为的都不过是将他奉上那个渴盼已久的皇座!

“凭什么?”经年累月的痛恨发自肺腑, 令她在失去理智的当下怨憎地吐出口中:“凭什么她的儿子什么都有?”

梁羽仙垂眸看她, 丽妃目眦欲裂,恨不得嚼碎口中人的名字, 生噬她的血肉:“凭什么元红妍的儿子就能当太子, 那种恶毒女人的儿子就一定是皇帝, 而我的儿子就不能!!”

“你们想要逼走我们母子?皇上不会答应的!”她含恨瞪向梁羽仙:“你看太子的脸,那都是他们母子二人造的孽!所以元红妍才会死的,都是报应!她的儿子迟早也会得到报应的!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他一清二楚,元红妍的儿子又怎么当得了皇帝——”

话音嘎然而止,贴在门板竖耳偷听的太子殿下猛然一惊,作势要踹门,被富贵手脚并用赶紧拦下。

“丽妃娘娘不觉此话言之尚早了吗?”

屋子里头再次传来梁羽仙的声音,她抹去手心的粉尘,心中叹息,将门外扭成一团映在窗纸的剪影掩在身后,冷眼看向捂着喉咙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的丽妃:“更何况,这话轮不到你来说,你也没有这个资格去指责太子。”

“你还是不明白,今日我来,也算是给你一条生路,而不是给你选择的余地。”梁羽仙摇头:“你可以自行考虑,可你要知道,你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考虑。”

“娘娘难道觉得,你不将二殿下带走,太子殿下会放你安然而去?”

丽妃脸色惨白,方才梁羽仙已经指明一个要点,她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太子留她有用,别有目的。如今目的已经提前说出来了,倘若不肯答应,那么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答应与否,对魏云澍而言关乎的是成败与未来。可没有了她,魏云澍照样能够留下来,并且还能得到皇后以及萧氏的庇护。他还有机会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可对她而言,关乎的就只是唯剩不多的时日,以及苟延残喘的性命,她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丽妃神色彷徨,她的挣扎看在梁羽仙眼里:“或许我们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难道丽妃娘娘真认为,戕害太子的你能够孑然一身,不去牵累二殿下?”

梁羽仙浅浅勾唇,柔声道:“我虽说是为太子办事,可娘娘莫要忽略一点,是二殿下让我来的。”

丽妃心下一寒,微微瑟缩身子,眼神满是惊恐万状。

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是她的嫡亲骨肉,明明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明明曾经如此地依赖她,却在她出事之后直接消失无踪,在她被幽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曾来探望过她!

如若不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无意间从外面的宫人口中得到他的去向,丽妃差点就要误以为他是不是死了,比她更早一步地去死了。

而今,他却派人来见她。

霎时间,丽妃有点看不透那个被自己认为懦弱无能的儿子,她不确定魏云澍是否已经知悉太子的打算,不确定魏云澍将人派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她这个母亲,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与将来。

丽妃鼻尖沁汗,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梁羽仙并未错过她眼底的惊怒与恐惧:“二殿下托我转达他的意思,他说他愿意随你去往南迦。”

丽妃一愣,施即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怎么会——?

这么傻?纵然已经开罪了太子,并且失去了母家的庇护,可他还有皇后这样更高的靠山,他还小,尚有许多机会可以再搏一次——

他、他怎么就这么蠢?

丽妃难掩心中的狂喜,至少如此一来,她可以不必苦恼、苦恼如何说服他随自己走……

“娘娘是否认为二殿下毫无远见?懦弱愚蠢?”

丽妃抬眸,看向眼前之人。

梁羽仙平静道:“你的儿子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懦弱与卑鄙,至少在面前生死去留方面,他比你要更加光明磊落得多。”

“丽妃娘娘似乎从来不懂。”

丽妃表情古怪,她想嗤笑一声,可是嘴唇轻颤,却久久没动。

贴在门板竖耳偷听的太子殿下渐渐听不清里面两人的说话声,他凝眉深思,思考是否能够再进一步,派富贵偷无声息潜进门。

可是没等他想好怎么无声潜入,那扇门已经嘎吱作响地从里面打开来,吓得毫无形象偷听墙角的太子六神无主,万幸对方及时捂住他的嘴巴,门扉才又关了回去。

太子虽然看不见,鼻子却是没问题。尤其已经有过好几次的近距离接触之后,太子可以很轻易就辩认出从屋子里头出来的是梁羽仙。他憋着一口气想怒不能怒,好不容易等到她松开手,这才从嘴里无声挤出两个字:放肆。

梁羽仙瞧出这是什么口型,为了方便照顾太子看不见,她凑得很近,附耳对他说:“小声一点,别被听见。”

太子的脸有点烫,他稍稍别开,无声示意人形拐杖贾富贵带路要走,梁羽仙看了看他的动作,好心提醒说:“富贵公公说是出去外头把风,已经走了。”

“……”

在太子与梁姑娘‘亲亲我我’的时候,醒目如富贵留给太子孤男寡女的适当发挥空间,特别贴心地拔腿就跑,已经没影了。

鉴于里面还有丽妃在,说话确实不方便,梁羽仙牵着太子出庭院,不忘解释说:“这里殿下不熟悉,我怕您瞧不见会给绊着了。”

太子感受着牵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只手,高深莫测的脸上闪过红彤红彤:“……嗯。”

虽说贾富贵是个值得吊起来抽打的小叛徒,可身边没人,丽华宫他委实不熟,太子不得不靠梁羽仙的搀扶,只是走起来亦步亦趋,实在不太习惯。

自从眼睛失明之后,太子就不喜欢逗留在陌生的环境,因为陌生会使他没有任何安全感,倘若身边还没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太子会更加不安。

好在身边人是梁羽仙的这种感觉,太子除了局促与不习惯,并不能算是不安的。

梁羽仙忍不住笑“我会看着点的。你放心,凡事还有我,我会保护殿下。”

太子立刻挺直腰板,横眉竖眼:“孤善骑善射,虎掌生风,力大无穷,拳脚功夫可是练过的!”

言下之意才不需要你保护。

梁羽仙倒也随意:“我怕殿下双拳难敌四只手,虽说我没有练过,可论及自保能力并不弱,多护一人也能绰绰有余。”

太子皱着脸:“就像刚才那样?”

沈昀曾说梁羽仙是独自一人千里迢迢上京来的,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家这一路怎么挺过来的?必须得有过人的本事与能耐吧?太子又想起方才丽妃诡异的嘎然而止,总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肯定发生了什么。

这时太子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曾了解她。

“殿下在意丽妃说的话么?”梁羽仙并不知道太子心中另有他想,听他提及方才屋子里的事,立刻就想到了丽妃口不择言说的事,不免心中叹息。她心知丽妃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事,却没想到丽妃竟莽撞地说出那样大不敬的话语来。

太子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梁羽仙的意思了:“你是说丽妃咒骂孤与母后那番话?”

他‘哈’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哼哼:“说这种话的大有人在,孤又不是不知道,孤又不是没听过,早听腻了。”

如果没有具备强心脏,哪活得到今时今日?

“不过孤已经很久不曾当面听说这种话了,你说孤是割了她的舌头呢……”太子阴恻恻地侧着脸,朝梁羽仙露出狰狞丑陋的瘢痕,像是故意为之,使得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还是吊起她的项上人头更快意?”

梁羽仙静静盯他的侧庞,笃地一下弹在他的额头上,太子倒退两步,捂住他的阔脑门:“你、你竟然敢打孤?!”

梁羽仙把手收回袖里去,语带无辜地说:“没有,刚刚有只蜜蜂飞过。”

蜜蜂是直接用手拍的吗?口胡!你当那是蚊子还是苍蝇来着?!再说了,哪有人用手弹蜜蜂的,编大话先修一修草稿好吗!太子脑袋嗡嗡响,还别说,经她一弹,那日在飞凤宫水榭被打脸的事情赫然上脑,太子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别以为孤纵你,你就可以目无尊卑,越来越放肆——”

梁羽仙看他怒急攻心,只好商量着说:“要不然,我让你打回去?”

太子气死了,他怎么可能打得下手!

仰望艳阳高照,太子脑门一片漆黑,暗红的颜色渐化转淡,梁羽仙眸光微闪,她牵握住太子的手,左右张望一会儿,不顾挣扎地带着他往就近的一处六角凉亭走,将太子按坐在凉亭的石墩上,帮他往脑门揉了揉:“还疼吗?”

太子绷着脸不说话,一棒一枣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他不理自己,梁羽仙也不在意:“殿下又不会真拿丽妃怎么样,何必非要说那样的话让别人误会自己?”

“谁说不会!”太子横眉:“她害孤看不见,还想谋害孤的命!信不信孤偏拿最歹毒的酷刑整死她!”

气不过的太子怒指她:“孤还没说你,你说你有解决办法,所谓的办法却是自作主张,要孤放走丽妃和魏云澍?!”

梁羽仙知道太子一直猫在门口偷听,这声质问迟早要来的:“是我自作主张,可殿下能否听我一句?”

“孤不想听!”太子阴着脸,纵然在里头说的再好听,到头来不还是为了魏云澍么!

梁羽仙松开手,绕到太子面前的位置坐下来:“殿下为什么迟迟不处置丽妃娘娘?”

太子冷笑,一脸山人自有妙计,就不告诉他的死脾气。

梁羽仙不生气,又说:“比起过于张扬的丽妃,太子应该更讨厌绵里藏针的皇后吧?”

太子撇嘴,反正他哪个都挺讨厌的。

梁羽仙舒眉:“所以比之那两位,温驯弱小而不生事的二殿下在您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吧?”

太子皱眉坐等下闻,不知她想说什么。

“更何况二殿下还与你是血缘兄弟。”梁羽仙声音放轻:“所以,殿下其实并不想与这样的二殿下交恶吧?”

太子的眉心拧成了川字,张了张嘴。

“虽说一直有传你们兄弟关系不睦,可殿下待人待事不假辞色,从来就不只针对二殿下一人。”在太子意欲反驳之前,梁羽仙微笑说:“倘若几句冷言讽语就能称得上是‘恶’的话,那殿下与我的关系想必应该更差吧?”

“……”

心虚理亏的太子不吱声了,梁羽仙这才舒心地接着说:“既然没有不睦,也就没有刻意针对的道理。那么殿下在处决丽妃这件事上迟迟未能有决断,也就与恶意打击报复扯不上关系了。”

倾向太子的官臣以及东宫臣属不止一次提及斩草除根除根这一说,甚至曾经商议如何将秦家乃至魏云澍一并拖入这趟浑水中,意欲让他再无法从这趟浑水里面爬出来。

这是政见有别的必然结果,谁都会担心天有不测之风云,太子|党羽要想力保太子荣登大宝,势必要将二皇子一派彻底铲除。

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所以丽妃母族才会焦头烂额撇清干系,事发至今依然连口大气都喘不得,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拉出去祭天,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而在这件事上,太子的态度却着实耐人寻味。

外人都在恶意揣测,太子迟迟不予决断,一是为了拿捏秦家与魏云澍,二是怀恨在心意欲折磨丽妃痛不欲生。没有人会认为太子的犹豫也许只是不想将彼此的兄弟关系最大恶化,还有可能仅仅只是出于好心。

这要是说出去,绝对没人信。

太子的脸皮有点端不住,硬嘴道:“他们害孤双眼失明,还很可能危及性命,管他是不是兄弟,孤就是打击报复也是在情在理!”

梁羽仙深深看他一眼:“对殿下而言,治好眼睛重要吗?”

太子不明就里地朝她说话的方向转过身去。

梁羽仙启唇:“你的命重要呢?”

本是理所当然的答案,在这一刻太子却没有说出来。

“可在我之前,殿下已经赶走了无数大夫。为什么?因为他们惹你生气抑或无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不能解决性命之忧?”

“不是吧,殿下?”梁羽仙双眼微闪,神色复杂:“是因为殿下根本就没想要治好自己的眼睛?”

太子脸色瞬变,豁然而起。

梁羽仙没有起身,却拉住了他的手腕,迫使太子殿下待在原地:“殿下不想要那个位置吗?”

2

不同于刚才的小打小闹,太子彻底沉下脸。

他没有甩开梁羽仙的手,可梁羽仙能感受到他的绷紧与防备,却还是坚持说了出来:“如果殿下不想要那个位置,我可以帮你。”

“然后?”太子笑了:“然后让魏云澍代替孤坐上那个位置吗?”

梁羽仙怔愣,太子已经飞快甩开她的手,负气地背身离开六角亭。

“殿下为什么生气?”梁羽仙没有逗留,匆匆跟上。因为太子看不见,他无法分辩方向,也无法走得快,所以梁羽仙必须跟着他,生怕他会撞伤或磕倒,可太子听见她的脚步声,就是说不出地心里烦躁:“不许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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