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手（1 / 2）

沈昀回到家时听说这事，二话不说就去找梁羽仙。</p>

彼时她正在暂住的侯府客房收拾行装，随身携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余下的多是侯府配给的。她扎起自己的小包裹，进府前后的份量倒是差不多。</p>

沈昀实在没忍住打断她：“……梁姑娘，你这是何意？”</p>

梁羽仙闻声抬首，冲他招招手：“世子来得正巧，我原打算收拾完了就去向你辞别呢。”</p>

“辞别？”沈昀的脸有点黑：“梁姑娘，富贵知会我说你要搬去东宫时，我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以为那只是一桩玩笑话，可你现在居然是要来真的？”</p>

“当然是真的。”梁羽仙神情未变，态度坦荡且认真：“太子失明事关大魏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早一日搬进去，也方便早一日治好他，这不也是世子希望的事情吗？”</p>

沈昀无言以对，他当然希望失明的太子能够尽早双眼复明，可他哪会想到梁羽仙竟会大胆到提出搬去东宫住了呢？“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你说住就能住进去的地方。”沈昀苦口婆心想劝她，梁羽仙却一点不上心：“‘东宫只住两种女人，一种是宫女，一种是太子的女人’，这事我已经知道了。”</p>

虽说是劝她，却压根没想这么细的沈昀有点骇然，下意识问：“你打算进宫当哪一种女人？”</p>

梁羽仙停顿动作，回以一笑：“你猜？”</p>

“……”沈昀猜不出来。</p>

“殿下不可能答应的，愿意接受你的治疗已经足够挑战他的忍耐了。”沈昀并不认为梁羽仙能够说服太子让她留在东宫住，他神情凝重：“纵然殿下真的答应，可皇宫内苑规矩繁多，宫里的人心眼更多。除太子之外还有三宫六苑各宫妃缤，在他之上还有中宫皇后，还有当今圣上，这些人只要一声令下，轻易就能要你脑袋。你不该轻易让自己陷入那样危险的漩涡，这一切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p>

“可我有太子。”梁羽仙没有被吓倒：“听说殿下是个护短的人，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会保护我。”</p>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他的主治大夫。”</p>

“……”</p>

无言以对的沈昀只得迂回地压低声音：“可万一危险的是太子呢？”</p>

梁羽仙眨眨眼：“太子哪里危险？”</p>

沈昀张了张嘴，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的当今太子令多少王公大臣战战兢兢敬而远之，多少贵女千金退避三舍望而生畏，饶是他也有不敢质疑的时候，只有梁羽仙会不觉得。</p>

固然是有不了解的地方，但总不会是浑无所觉。</p>

未尽之言看在梁羽仙眼里，她摇了摇头：“世子真奇怪，明明是你先找上我，坚持带我入宫去见太子的。为什么现在又要百般阻挠，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p>

自相矛盾？沈昀心中一震。</p>

明明是他请来了梁羽仙，是他将梁羽仙送到太子身边，如今她心甘情愿留在宫中，他又为什么要阻挠反悔？</p>

沈昀压下心中的浮躁，抿唇道：“我只是觉得如若你真搬去了皇宫，那我娘怎么办？她的病情在你手里好不容易有所起色，总不能治了一半又就不治了，中途再换大夫吧？”</p>

“夫人的病因我已经帮你揪查清楚，现在只需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只是时间的问题。”善始善终的梁羽仙当然不会没有考虑这一点：“世子出入东宫挺自由，那便每隔五日来找我，我会调配药方剂量，夫人只要按时服用，再安心调养一段时日就可以了。”</p>

见他欲言又止，梁羽仙又说：“世子无须过虑，每过十五日我会回府为夫人打脉，不会真的舍下夫人不管的。”</p>

沈昀想的却不只这一点：“如今加害主母的夏氏虽已被捕，可她并不承认下盅之事。”</p>

那日夏氏被抓，事后虽然严加审问逼出一些真相，可夏氏从头到尾惊惶万状，在她的认知里只以为换了几味药就能加重张氏的病情，而事实上这几年的效果一直不错，她从未想过引发张氏的病越渐严重的绝不仅仅只是替换的几味药，而是盅毒。</p>

也就是说，夏氏根本毫不知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