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1 / 2）

太子殿下打了个喷嚏，正不明就里地抬了抬脸，就感觉附近有人凑近说：“春寒料峭，殿下小心着凉。”</p>

太子木着脸面向声音来源，富贵立刻挂起谄媚的笑脸，虽然明知看不见。</p>

可惜太子没领情：“凑这么近做什么，滚一边去。”</p>

富贵悻悻然把递来的薄衫抱回去，心说太子这脾气真是与日俱增，日益渐长啊……</p>

才这么想着，双眼被掩得老严实的太子皱了皱双眉，吓得富贵咕噜咽下腹诽的话，赶紧爬到棋盘对面。</p>

“刚刚下到哪里了？”太子双手环胸，哼哼一声。</p>

富贵赶忙抱起那日记下的笔录，边看棋盘边对比：“是殿下起东九南十六置子矣。”</p>

太子重新敛神，沉着道：“起西九南十七置子。”</p>

富贵翻了一页，对比片刻正要接着出，太子却先一步念了出来：“接下来她应是起西九北十八置子，平位三三，去十七。”</p>

富贵看了又看，不免惊讶：“殿下记起这一局的走法了？”</p>

“不记得。”说中了的太子并不高兴，他撇撇嘴：“只是如果是孤，孤一定会这么下。”</p>

今日太子不是在跟富贵下棋，而是在跟富贵对棋，对的是那日与梁羽仙下的那五局。</p>

当时的他求胜心切，连输之后理智全失，浑然没有察觉彼此棋路的问题。如今再看他的每一步棋，早就已经被对方事先拆解，不怪乎当时他会下得那般举步维艰。</p>

事到如今重新拿出来一步步分析拆解，太子总算明白那天沈昀和富贵提到的棋路相似所言非虚。</p>

梁羽仙的棋路风格简直与他一模一样。</p>

她的每一步可以预见，而他的每一步也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若非当时在场还有别外两双眼睛在看，太子差点就要以为这其实是自己和自己见招拆招下出来的一场对弈。</p>

就算对方是在模仿他的棋路，可她又是怎么做到短时间的拆解之后还能迅速地予以反击？</p>

“……”太子死活不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非要富贵再摆一次，非要想出更胜一筹的战术来。</p>

于是在太子强制对战数十回，硬生生又研究出两套棋路之后，富贵终于硬起语气小小地透露出不耐烦：“殿下这么钻牛角尖也不是办法，不如先歇息一会放松精神，指不定就有更高层次的变化与想法被琢磨出来也不一定。”</p>

绞尽脑汁的太子也确实累了，他把手里的白子放回去，站起来慢慢走出屋去。</p>

近来他已经不再像刚失明时那般方寸大乱，也不再需要每走一步都必须靠富贵来搀扶自己。</p>

他每日早晨尝试自己摸索着踏出寝殿，摸索着默字听贴，摸索着闭目盲射。虽然不能够做到一定完美，但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与挫败。</p>

偶尔太子会产生一种心情，也许看不见并非是件坏事，至少他再不会看到每一个人对这张脸的嫌恶与恐惧，再不需要强迫自己去看别人各种各样的虚伪嘴脸。</p>

太子接过富贵递来的糕点，入口的酸甜充分感染他的味蕾，太子心情不由好一些：“这个时候的山楂虽不算最好的，不过做出来的山楂糕甜口偏酸，更好吃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