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牵扯(1 / 2)
黛玉走时, 天色已晚,林祁和阿翡玩得不亦乐乎, 尤其是阿翡, 意犹未尽的对楚元昭央求道:“姐夫,以后我还要过来玩,可以吗?我想把小白抱回家去。”
楚元昭大笑,尚未答,黛玉柳眉一竖,拧住阿翡的小脸:“还敢不敢胡说了?”
在旁的宫人心想,原来林大姑娘不止对殿下彪悍,对家里姊妹们也这么厉害,能动手绝不动口。
“不敢了, 不敢了,再不敢了, 不是我想喊的, 是嬷嬷说, 有求于他人的时候, 要有礼貌, 未语三分笑,说几句好听的!”阿翡粉有理的振振有词。
黛玉冷笑道:“别指望我下次替你求情。”
阿翡抱着黛玉的胳膊晃来晃去,把好姐姐翻来覆去念了几十遍。
楚元昭含笑打圆场:“好了, 她还小呢, 再说叫声姐夫本是情理之中, 又不算失礼。”
黛玉“哼”了声, 狠狠剜了眼楚元昭,意有所指的说:“你可盼我些好吧,回头闹得满城风雨,我就该去庙里静养了。”
楚元昭一哂,想到贾敏的严厉秉性,亦是无言以对,又想起黛玉竟未害羞,委实难得,心下一动,凑到黛玉耳畔说了句悄悄话。
黛玉似笑非笑道:“成日家被你捉弄,再不修炼出几分涵养,一年当成十年过,都不够用来生气的,横竖厚颜我是比不上您的,怕什么?”
楚元昭刃忍俊不禁,煞有介事的点头:“妹妹言之有理,我正是这么想的。”
姐弟三人正要走,楚元昭逗弄了两下白团子,叮嘱黛玉道:“它淘气得很,不许太纵了它,也不要整日抱着它,近来愈发胖了,沉甸甸的,累得手疼,它粘人,你不必理它,让它自个顽,不要让它和猫在一块玩。”
“好,都记住了,嬷嬷,您老人家安一百个心。”黛玉很嫌弃楚元昭啰嗦。
“啧,以前不说话,嫌我木头,如今多说两句,又嫌我烦,我做什么,你都能拈出错来。”楚元昭抱怨。
黛玉提裙上了车,耳畔的白玉珠,莹润生彩,褶褶生辉,掀开车帘,笑盈盈的说:“哥哥常在心中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若是太过温婉,岂不违了哥哥心中所想,不负哥哥之叹,也该言行如一才对。”
伶牙俐齿的丫头,越大越不可爱,车夫才打马,寿安宫的柳嬷嬷来了,笑吟吟福身一礼道:“听说林家二姑娘,小少爷进宫了,太后娘娘也有多日未见林大姑娘了。”
黛玉忙拉着阿翡、林祁下来,听得柳嬷嬷如此说,福身一礼,道:“皆是臣女失礼,臣女进宫时,前去请安,却听闻太后娘娘正在礼佛,不见外人,故,不敢扰了太后娘娘的清修。”
柳嬷嬷笑着扶起黛玉来,先赞了回阿翡,口中道:“这就是林二姑娘吧,真是可爱。”
柳嬷嬷又对黛玉道:“太后娘娘并无怪责之意,她老人家前些日子,因奉恩公老夫人仙辰,闭门修养,不见外人,历来如此,只是今日听说赵嬷嬷回禀,林大姑娘前来问安,忆起故人,方临时起意,要见一见故人后代。”
黛玉轻轻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楚元昭,却见楚元昭早收了笑,脸上淡淡的。
柳嬷嬷见黛玉不解,拉着黛玉的手,笑道:“长辈的旧事,林大姑娘怕是未曾听闻,林侯爷的授业夫子,原是太后娘娘外家的远亲,归宗后,曾为太后娘娘启蒙。”
黛玉若有所思,轻声道:“长辈旧事,臣女未曾耳闻,谢嬷嬷告知,既蒙太后传召,臣女惶恐,不敢延误。”
一行人便到寿安宫来,阮太后仍如初见时的淡装素服,与楚元昭亦是分外的疏离,楚元昭亦然。
阮太后见了阿翡倒是极为喜欢,拉着阿翡的手,问了许多话,又额外赏赐了些东西,略显厚重,倒也算不上出格。
待黛玉和林祁却反而淡淡的,只问了两句话而已,令黛玉百思不解,她试图去感知阮太后的心情,似乎有一丝欣喜?欣喜?喜从何来?
黛玉眼前如罩了团迷雾,摸不清看不着,令人一头雾水。
等出了寿安宫,黛玉欲言又止,她是知道阿翡身世的,但献王和太后娘娘能有什么关系?私情?绝无可能,不说年龄,阮太后聪明睿智,见识非凡,纵是瞎了眼也看不上献王那样薄情寡义的小人?那又是为什么呢?
楚元昭捏了捏黛玉的手心,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声音微不可闻:“不必多想,回去问问长辈就知道了。”
回到林府后,黛玉向林母提及寿安宫发生的一切时,林母笑了笑,点头说:“是有这么一件旧事,但你祖父去得早,太后娘娘又贵为一国太后,我们主动提及过往,倒像我们巴着人家是的,所以连你父亲也不知道,况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无干紧要的,至于,阿翡,人一旦岁数长了,就喜欢圆润的女孩子,老话常说能吃是福,想来是因这个缘故,阿翡才投了太后娘娘的喜欢。”
黛玉面露狐疑,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母,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林母一笑,拍了拍黛玉的手道:“傻孩子,缘故呀,情理,总会有个说法,信不信那就是自个的事了,信与不信,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你要有自已的判断,而不是听信他人之言,相信自已的直觉,他人对你说的话,与其去分辨真真假假,倒不如信自已更踏实,我们每个人看到的,知道的,都是片面的,世上再聪明的人,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个凌驾世人顶,永做执棋人。”
执棋?这是今日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了,妙远哥哥说了,祖母也说。那谁会是暗中的幕后推手呢?背后之人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黛玉苦苦思索,不得其解。
*
某处,密室,这是一处干净整洁的所在,寂静无声,青石墙壁上,一尘不染,穿着太监服的男子,盘腿坐在地上,耳闻远处的窸窣之声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当素白月华锦缎的衣袍,映入眼帘时,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卑不亢的起身,拱手而礼,口中道:“见过太子殿下。”
楚元昭淡漠如亘古寒冰,漫不经心的问:“你为什么要对林家的人下手?”
“下手?”男人嬉皮笑脸的说:“这话殿下严重了,我只是摆了个戏法,想求得高门贵女们的一丝恻隐之心。”
一道寒光闪过,凛咧的杀意,森冷入骨,男人黝黑的瞳孔有刹那紧缩,他没有回头,但他没听到利器落地声响,他明白那柄短刀一定是扎入了墙壁上的青石之中,这位太子殿下的身手,果然如传言中那样,深不可测。
“我的耐心有限,更不喜欢聒噪的闲言絮语,你想说,就好好说!”楚元昭冷冷的说,威胁之意无须言明。
男人老实了,也不笑了,挺直了脊背,带着一种莫名高傲的口吻说:“我是从一个组织逃出来的,但我和教导殿下的师傅,以及您的仇人柳家那位国公,来自一个地方。”
男人下意识的抬眸,去窥伺楚元昭的表情,是惊讶,还是了然?但令他意外的是,楚元昭脸色,冷若冰霜,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他还看出了几分索然无味的意兴阑珊。
男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说:“我叫孟重楼,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追查柳清的下落,他的生机已断,但他的灵魂一直没有回归。”
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孟重楼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补充道:“我不是为了追查他的死因,更不是为了给他报仇,主要是因为柳清偷了我们组织的一件重宝,我是来要回宝贝的。”
“哦。”楚元昭意味不明的哦了声,孟重楼都快抓狂了,什么意思?我说了半天,你就回了个哦,我都这么合作了,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是不是看不起我?孟重楼内心疯狂吐槽。
但孟重楼不敢说,更不敢问,这位太子身上的疑点太多了,从宫外长大,有一身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功,身上还有一把神剑,这到底是啥来历?不会是哪位大能渡劫的吧?要不然是同行?同行也不对,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气质相差太明显了,这位身上一丁点现代人的气质都没有。
孟重楼抬起头,陪笑问:“那殿下您的意思?我碰瓷,碰瓷您不明白,就是故意为之,我特意引起您的主意,是想和您合作,您帮我找到那件宝贝的下落,我帮您把那个组织引出来,怎么样?咱们合作妥妥的双嬴。”
楚元昭用宛若看一个傻子的目光,斜了眼孟重楼,得出一个结论,这货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纯粹就是个废物。
楚元昭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孟重楼懵了,等等,不行,咱可以再商量呀,走什么?话还没说完呢?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呐!
情急之下,“等等,林家有古怪,为表诚意,我可以告诉你。”孟重楼急声说,说完又有点后悔,本来想拿着这事,提点条件的。
楚元昭总算停下了,就一个字“说”,颐指气使的孟重楼恨得牙根直痒,得瑟什么,不就一个太子么,史书上名正言顺的太子,死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什么好得瑟的!还不算那些没活到成年的,日后那把椅子还指不定是谁坐呢。
知道什么叫高科技吗?知道什么叫现代化吗?知道什么是社会主义吗?你个封建社会的渣渣,还是个霸占林妹妹的色胚,我呸!!!
心里疯狂开启吐槽模式,嘴上谄媚得很,咧大嘴,露出一个略显扭曲且真挚的笑容,赔笑道:“但是,殿下,我啥都告诉您了,您也得给我点好处啊,先申明,我不怕死,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死就死了,我不会死。”
“闹了半天,你是个夺舍的孤魂野鬼,鸠占鹊巢?”楚元昭满脸讽刺。
好不容易等到这位冷面神多说了几个字,结果说的居然是这个?
孟重楼缓缓打出???????????
兄台,你在搞笑吗?能不能问到重点?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算了,心好累。
孟重楼摆了摆手,义正辞严的说:“我们是正义使者,替身体的原主完成心愿的,等任务做完后,我们就走了,身体原主就会回来了。”
楚元昭冷笑,稀罕事年年有,匪夷所思的罕闻,也挺多,唯独这等糊弄人的鬼话连篇,破绽百出,竟还有人信?果然是蠢死的,生前蠢,死后还这么蠢,该。
楚元昭微微颔首:“我不知道你说的宝贝是什么,但我可以让你见一见柳清死时的见证者。”
“等等”,孟重楼吃惊的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说:“柳清不是你杀死的,怎么可能呢?除了你,谁还有本事弄死他?要知道他可是经过九十九个任务的金牌历练者,这只是个混沌小世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