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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世界是落入眼中的狭小的圆。

屏取昭曾经进入过不少固有结界，也见证过诸多形态各异的心像风景。久而久之，在这旅程之中积累下来的知识和细节，就算她自己无法彻底理解吸收，也能被和她共享一切的那双眼睛尽数纳于眼中，通过窥视平行世界获得知识的手段进行分析理解。

“这实在是双无用的眼睛，若不是情况特殊，只需要她作为控制‘脑无’的中控台就好。”寄生于AFO身上的亚斯塔禄如此道。

女孩双眼无神地跪坐在地上，对于别人评价自己人生价值的话毫无反应。双眸中的蓝色干枯而灰暗，像是久未擦拭过的镜子。

死柄木弔坐在一旁，沉默地盯着女孩脏乱的头发，刚想开口，却被来人给打断。

“降临的灵基规模太大！现有的脑无库存根本不够！”

AFO温和地低下头，朝女孩问道：“你愿意去再多做一些你的‘妹妹’们吗？”

女孩呆愣了半晌，缓慢地点了点头，“……愿意。”

“好，那就拜托你了。”

来人似乎已经很熟练了，毫不留情地揪起女孩的胳膊把她带出房间。通过遍布于此的亚斯塔禄的眼睛，AFO能够清楚地看到白衣白发的女孩被丢进和屏取昭所在的地方一模一样的黑泥池中，潜藏在其中的魔力翻滚扭动，一个又一个和女孩一模一样的人型爬上岸来，在风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成人，最终定格在十五岁左右的模样。

“带到法阵那里去！快！把消耗干净的那些赶紧换下来！”

负责此事的医生打扮的男人连声指挥道，估算着数量差不多够了，又让人把女孩从黑泥中捞了起来，简单地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带到一边去休息。

大多数研究人员都接触过女孩的身体数据，被选进来负责这个项目之前也了解过一些高危条目，深深知道不要以貌取人的重要性。虽然和那位大人一同共生的亚斯塔禄大人可以粗暴地对待这个女孩，但是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即便现在的她大多数运算量都用在维持并监视那个“世界卵”，那些没有用到的精力也足够杀死这里人五六次了。

“……要喝点什么吗？”

家里有个和女孩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妹妹，一个年轻的研究人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软，小声问道。

女孩仍是那副两眼无神的模样，如非胸口微微起伏，只怕早就被人当成人偶了。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的研究人员无奈地站起身，帮她掖了掖毯子的边角，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女孩悄无声息地攥紧手指，目光在年轻的研究人员背后停留了一秒，随即又恢复成原来双眼无光的模样。

她的异动并没有被盘踞于此的亚斯塔禄察觉，自它到达这个时间选择AFO作为寄生对象、和后者一同定下这个计划之后，它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和其他魔神柱不同，得到他们的记忆的亚斯塔禄天生有着超然的优势和复仇的决心，直接将毁坏它们全部计划的屏取昭从源头上解决掉。

既然无法在拥有从者保护的时候彻底解决屏取昭，那就让她自行悲惨地死去……不不不，这个手段只是保险而已，它真正想看到的是，屏取昭在和自己以及自己的从者互相残杀之中死去，连灵魂都无法得到安宁。只有这样，才能让它抒发被迫逃离时间神殿苟活、一个又一个同伴被杀的怨愤。

“不要慌忙，亚斯塔禄，计划一定会实现的。”

听着AFO安慰的声音，亚斯塔禄弯了弯触手尖头，表示认可，“寄生者……不，共存者啊，我的复仇和你的愿望是一致的，为了我们的伟业，务必小心谨慎。”

AFO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想要召唤女神降临，这牺牲未免太大了些。”

深知AFO并不是在意复制体脑无的性命，而是觉得太过消耗女孩，会导致计划执行速度降低，亚斯塔禄解释道：“毕竟仅仅是通过曾经和那位女神波长相似之人的血脉召唤，能够成功已经是个奇迹。实在不行的话，把抓到的那个魔术师丢进去也好。”

“这还是算了吧，现在有些魔术造诣的魔术师已经不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死在这里。

AFO对魔术侧了解的并不多，但他比较清楚用人的道理，“那个提供平行世界情报的人不够可靠，还是留个了解圣杯战争的人比较好。”

“好吧，我同意你的意见。”

AFO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幻景，“既然那位女神要降临了，我们也可以加快速度了，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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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

“小心！”

震动传来的那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里唯一（目测）比较弱的屏取昭身上。

还没等莫德雷德反应过来，屏取昭就被羽毛托了起来。

“谢谢……”

屏取昭自己不觉得如何，莫德雷德没长这根筋，连看穿了一切的迦尔纳也只是点头道谢……只有早已知道一切的安德瓦，默默瞪着霍克斯的背影，还被完全状况外的欧尔麦特拍了一下肩膀。

“没事吧安德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