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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引导者、家人、朋友等角色全都由神话和历史中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充当。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会形成什么样的人格？

霍克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也不会去想这些不可能存在于正常时代的事情，直到他认识了屏取昭。

在她的话中，那座天文台两次充当人理毁灭之时、承载着唯一希望的孤岛。作为其中仅存的拥有灵子转移适格资质的御主人选，屏取昭辗转奔波于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诸多战场上，最终取得胜利，并成功生还。

“不信的话，我家里还放着一些东西，要是这边还有正常的圣杯战争的话，是可以充当圣遗物的。”

屏取昭说得平静，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几人捋了一遍自己的藏品，其中包含但不限于苏美尔时期的大量宝石（从吉尔伽美什那里吃的回扣）、古老的中国秦朝制式长剑、来自古印度的各种珍宝，以及被小心翼翼保存起来的知名作家、画家的手稿。

说到手稿的时候，屏取昭还有些不好意思，“里面的内容有些可能不太方便给别人看。”

比如莎士比亚的那卷诗稿，自己没事的时候拿来看看还可以，要是把那里面层出不穷的赞美之词让别人看见，连屏取昭常年和各种从者打交道锻炼出来的厚脸皮都有些承受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墙上挂着达芬奇和北斋的真迹、书架上摆放着初版血字的研究，桌边挂着阿房宫完全还原的真实模型，就连床边的布偶都是能够自由行动的奇怪存在......说活在这种环境的是什么正常人，连屏取昭自己都不太相信。

要不是她的家里早被改造成了魔术工房，只怕光是财产存放就够屏取昭头疼一阵的了。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接受不良。”

“没关系，要是你一下子就能理解这些了，我反倒会比较头疼。”

屏取昭没管安德瓦的脸色——也没必要去在意——而是继续道：“经过迦勒底的测算，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发生人理烧却，是因为在时间推进过程中出现了异变。伴随着个性的出现，本来还能栖身于世界暗面的神秘急速消失，魔力彻底为世界所排斥。没有任何一个拥有个性的人能够拥有魔术回路，而无个性中也少有拥有魔术才能的人。”

“就算得到魔术的练习方法、侥幸开启了自己的魔术回路，招来这世上残存的魔性之后，来自世界的排斥也会迅速作用在可怜的魔道入门者身上。要么是身体迅速衰竭、要么是莫名死在意外之中，总之不会活过太久。”

看着两人的神情，屏取昭微微一笑，“没错，如果轰月名的情况确实像你们说的那样，她确实是无个性还拥有魔术天赋的人。”

“......这就是月名姐身体不好的原因吗？”

“魔性会招来魔性，悖离常理的人身上自然会发生超越常理的事。无法以合适的手段处理这些事情，再加上其存在本身即为世界所排斥之物......”

屏取昭的神情略有些不忍，却还是说了下去，“她能活到十岁，已经是个奇迹了。”

霍克斯沉默半晌，抬头看向屏取昭，“照你这么说，你也是魔术师，为什么能在现在的环境里继续使用魔术？”

屏取昭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瓶子，“都是魔术刻印的功劳。”

“魔术师——正常的那种，家系越久远魔术刻印的传承就越深厚。用游戏的形容来说，就像是将魔法卷轴刻印在自己身上一样，不用咏唱就可以发动。不过我没有家系这种东西，只能从头开始积累，用的也是最原始的那种方法，将有着悠久历史的魔术礼装的碎片埋进身体里，辅以龙种的血管与神经，打造了现在身上的魔术刻印。”

“无法解决必然会出现的排斥，就加速自身的恢复能力。为此，回应了我的召唤的一位英灵，把自己父亲赐予的黄金甲的碎片借给我，成为魔术刻印的核心，并带来足以弥补崩溃速度的强劲恢复能力。”

虽然坐在病床上，少女的后背却依旧笔挺，一望便知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

她没有说出为了获得这些，她和爱她的那些人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想象到，一边崩毁一边再生的那种感受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拖着这样的一副身体，时不时还会出点问题，屏取昭却依旧愿意为了别人的事情顶着未知风险......

——不管她是什么来路，至少，那份想要帮助别人的愿望是真实的。

“所以说，守在门外进行监听的那些警官们可以进来了吗？”屏取昭无奈地笑道，“我又不是什么高危人物，不会突然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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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战。

比起身体上的疲惫，更加令人无奈的则是被救助对象的不配合，以及其微妙的身份。

既然选择了成为英雄，绿谷和轰焦冻便已经做好了接受英雄身份所带来的全部。无论是鲜花赞美，还是民众的误解和斥责，他们都要默默承受着，并继续坚持下去。

就算两人现在还不算真正的职业英雄，保护他人也是他们的第一选择。为了一名刚刚遭遇大变的老人去和英雄杀手对抗，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决断的事。

——如果身后的人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促使众多无辜之人惨死的、曾经的职业英雄的话，或许他们连这点犹豫都不会有。

“为了正确的社会，这个男人必须去死。”

斯坦因再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