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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屏取昭没有揍人。
医生和护士们离开后，她从自己堆在一旁的战斗服里翻出来一柄小刀, 轻车熟路地挑开左手手腕内侧动脉处的皮肤, 意外地没有流出血，抓起手边用小玻璃瓶盛装着的金色液体, 小心翼翼地顺着伤口倒了进去。
瞬间, 赤金色的线状光芒自她胸口心脏处向外蔓延开来，透过病号服在暮色之间分外显眼。
屏取昭微微皱起眉头, 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过了十几分钟之后，那些金色的线状光芒才渐渐消退, 她也松了一口气, 瘫在病床调高了的靠背上，病号服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打湿。
做这些事的时候, 她并没有避讳任何人, 直接在霍克斯和安德瓦的旁观之下做完了这些。
“你这是在做什么？”
“修复魔术刻印。”屏取昭道。
就在说话这会功夫，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先前还苍白着的脸也总算起了一点血色，不再像昏迷那会随时都可能一睡不醒的那个状态。
“魔术刻印？”
他们都知道屏取昭的个性是魔术, 但她和轰月名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已经被确认。两人不仅基因完全吻合, 连指纹都没有差别，若不是差了十年的年龄差, 他们还真的有可能会把屏取昭当成轰月名。
也正因为如此, 问题才显得十分严峻。
首先, 就算是克隆人, 也没办法完全拟造出一模一样的成长环境, 不可能会形成一模一样的掌纹和指纹。
其次，轰月名的无个性已经被确诊，在安德瓦还没彻底放弃她的时候，也像阳炎那样带着她跑过不少医院，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差别，那就是轰月名完全不可能拥有个性。两人的基因一模一样，屏取昭的身体情况也和通过程序模拟出来的十五岁时的轰月名基本吻合，就连通常被认定为无个性标志的那个脚趾关节也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很久之前，在个性刚刚出现的那个时间段，也有过这样悖离人性的人体实验出现过。所有实验在最后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即使基因完全一样的两个人，都会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下获得不同的个性表现形态。只不过，无个性只可能是无个性，除了那些个性表现的不明显、很难鉴定的伪·无个性者，真正的无个性，哪怕重来十几二十几次也只是无个性。
——所以说，屏取昭的“魔术”，来路始终存疑。
安德瓦看向屏取昭床边的小玻璃瓶和那把装饰华美的匕首，作为老牌职业英雄，他也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修复自己的个性，别说是霍克斯这种新人，连他都没见过。
“这也是你个性的一部分？”
屏取昭点头，“算是吧。”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个性。”霍克斯看似在笑，实际眼中没有任何一丝笑意。
屏取昭全不在意他们的态度，“说是个性其实也不准确，当成另外一种能力体系去理解吧。”
“所以说，你的确是无个性？”
“没错，”屏取昭大大方方地点头，“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和轰月名有关系。”
“对外声称这是个性的原因，是因为无个性的人想要成为职业英雄的话，实在是有些麻烦。”
想起自己经历过的地狱一般来回奔波处理各种手续的那一个月，屏取昭至今还有些胃疼。到了最后，快要被文件和手续弄疯的她干脆直接靠催眠和暗示解决一切，那种简单的伪装能坚持到现在还真的是个奇迹。
她也没想隐瞒什么，魔术和个性之间的区别实在是太多了，虽然都是一使用就会受伤的东西，绿谷那个同样和自身相排斥的个性有欧尔麦特作背书，可信度远比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要高得多。
在这个事件基本被揭露完毕的时间点，即便碍于大局不得不使用她作为诱饵，也可以有时间空出手来解决她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屏取昭也无心再和他们打太极下去，而是道，“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
“你的性格和她还真是不像。”霍克斯感慨了一句。
屏取昭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种事不太现实，“生长环境差别比较大，性格不同也属正常情况。”
一个是生长在相对和平的环境、平生最大的压力源就是混蛋老爸的大小姐，另一个是无父无母、只是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四分之三的记忆都是在迦勒底那种特殊地带生活的人，能一样才奇怪吧。
“那么，三年前的你，究竟去了哪里？”
从查到的信息上看，那时还住在孤儿院的屏取昭已经进入一所初中就读，却在某一天失去踪影。与此同时，所有老师和学生就像一起失忆了一样，全都忘掉了屏取昭这个人。要不是那所初中实在是比较特别，只怕连屏取昭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抹去。
“你们确定要听我说？”
“嗯。”
“好吧，”屏取昭垂下眼睛，“那要从一个坐落在南极的天文台开始说起了。”
——其名为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观测人理、守望文明之灯火，自虚空之中俯瞰地球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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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之中，两名少年且战且退，挡住身后男人的手臂还在滴血，他们却没有任何动摇。
站在他们对面的英雄杀手·斯坦因，透着疯狂和偏执的双眼紧紧锁定绿谷和轰焦冻身后的阳炎大辉。荼毘和阳炎明奈站在小巷另一头，蓝色的火焰彻底封住了几人的去路。
“穿着制服的小孩也想来充当英雄？让开。”
绿谷捂着手臂，勉强还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坚持道，“绝不可能让你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