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想必阁下是误会了,在下之名花阙寒,乃是取凌霄殿上花之花,九重登云阙之阙,高处不胜寒之寒,意合而为十二凌雪花阙寒。”花阙寒折胸当胸,向沈远轻身一揖,颔首笑道。
“哦,听闻公子阐释公子名中所含深意,公子之名当真可说是风雅无双。然却不知,公子雅号‘十二凌雪’又是所指为何?”
沈远初见楚云浅与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风雅男子站在一起,不知为何,就忽然感觉心中隐隐有些不悦。虽然,他也清楚自己与这位楚云浅也只相识,不过一见之缘。但是,他却忽然觉得自己竟是无法释怀。倘若换做别的女人,他却必然不会这般踌躇无措了。
花阙寒听到沈远问起“十二凌雪”的寓意,似乎不知该要怎么说,却只是看着沈远那一脸单纯而又疑惑的样子,饶有兴致地来回玩着手里那把折扇,笑而不语。
沈远愣愣地看了花阙寒半晌,却始终不见花阙寒有想要开口回答的样子,不由得愈是好奇,却又不开口催促,只默默地站在花阙寒与楚云浅跟前,等待着花阙寒为自己释疑解惑。
半晌过去,楚云浅似乎也看不下去了,便准备替花阙寒回答沈远的疑问。
可是,就在楚云浅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忽然从他们对面传来了一阵笑声,只听来人朗声笑道:“沈公子,不必为难花公子了。花公子是不会告诉你他的答案的。但是,你若真是知道,我却是可以不拘俗礼,替花公子告诉你这答案的。”
沈远听到那个声音便知道是太子杨轩到了,随即便忙回转神来,便太子杨轩躬身请安。
“今日歌舞盛宴,沈公子不必如此,须得尽兴才好。”杨轩与沈远寒暄几句过后,却又向花阙寒笑着道:“若本殿下猜的不错,花公子之雅号‘十二凌雪’寓意所指,便是一年花开十二月,不胜霜寒傲凌雪之意,是否?”
“太子殿下才情智慧当真不凡,片语之间就将在下怜花好月的小小心思尽皆看穿,在下由衷倾服之至!”花阙寒手抬折扇,缓缓笑着向杨轩揖身道。
“哦,以花公子这般智慧过人志趣风度,难道花公子当真只是怜花好月而已吗?请恕本殿下着实有些难以相信啊!”杨轩凝望着花阙寒,眉目间深深一笑,缓缓道。
“太子殿下实在是过誉了,在下不过一名慵懒闲人,赖着些许家底,坐吃山空罢了。又怎么及得上,殿下这般风流河山,怀抱天下的气魄与胸襟呢!”花阙寒唉声叹气地笑着不住摇头,道:“说来,在下也正当灼灼韶华之年,却只能够游戏山林,赏花惜雁,在下每每想来也是实在惭愧得很!”
“是吗?可在我祈澜看来,花阙寒公子心中所惦念的事,恐怕远不止莺莺燕燕,山水虫鱼这般简单吧?”忽然,岳阳楼外,一人锦衣轻覆轻踏雨声,缓缓走来。闻声望去,却是左丞相府的公子,也是这次昙华盛宴的东道主祈澜,正笑着走来,“依在下看来,花阙寒公子为自己所取的雅号‘十二凌雪’,除却寓意凌越一年四时之景,超然不群之外,还有更深刻也更关键的一层寓意,却是霸业王图千古名,尸山血海白云深,饶是人间花万重,不若凌霄独自寒的意思吧!”
祈澜笑语之间,虽是平和坦荡,但言语之间的骇人锋芒,却是教人听了不由背脊发凉,心头冷颤。
楚厉,甄甜等人见得这位左丞相府传闻已久才智机敏过人,心思深不可测,手段狠厉果决的祈澜公子,亦不由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有丝毫私下动静。
太子杨轩听到祈澜这一番话,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丝似是欣然,而却又显得格外淡漠的笑意,而在他的眼底却只注视着花阙寒的身影,似乎很是好奇与期待他会如何回答与应付祈澜这番来得突然而又莫名,而又极其凌厉狠绝的攻势。
花阙寒看着祈澜那一副咄咄逼人,倨傲得意的表情,心里也不由激起一丝愤慨与不屑。
花栀夜的死,他始终不曾忘却。虽然,他知道起初是他不该坚持让她去接近祈澜。但是,后来花栀夜在被祈澜逼得万般无奈而无以回头,最终自刎而死的痛苦。花阙寒却始终铭记心头,只待有朝一日,要祈澜为她偿罪。
可是,花阙寒既是如此,祈澜心中又何尝不是也这么想呢。
楚云浅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花阙寒与祈澜之间似乎即将引爆的一场至极冲突,不由亦是暗自心惊。
她虽然知道花阙寒身份神秘,却不想花阙寒竟与左丞相府的祈澜之间也有不解恩怨的存在。而她也十分清楚与明白,眼前的这一幕。
或许,也只不过是于她来说几乎一无所知,但为了能够彻底查清楚前世自己夫君沈远枉死的真相,却又不得不涉入的,这场即将上演的诡谲迷局的一个开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