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无事,云浅姑娘难得今日有此兴致,在下又怎可教云浅姑娘失望呢!”
这花阙寒倒真是个很是会体人心意的人,知道无论是哪家姑娘心里好不容易,突然有了些有趣的想法,却总是被自己的长辈们所不接受,甚至斥责的时候,难免心里就会觉得委屈,失落。然后,就跟别人赌气较劲,就算知道自己是错的,也偏偏不愿认错,反而倒会觉得别人不关心自己,故意让自己难堪。
所以,花阙寒不等楚云浅开口,便直接将楚厉的话给接了过来,从而避免了在楚厉的喝阻在楚云浅心中激起的不悦泛滥成灾。而且,他更可以藉由这小小举动,在楚云浅的心中留下知情达意,甚至是怜香惜玉的印象,进而获得楚云浅对自己的认同与信任。
但是,花阙寒虽是聪慧讨巧,楚厉却不愿去瞧他,更别说是与他搭话了。
楚云浅将楚厉神色里的鄙夷与不屑瞧在眼里,却也不曾看见似的,只顾吟吟浅笑着,向花阙寒说道:“公子此言当真?”
“自然。”
花阙寒向楚云浅颔首一笑,从容自若地笑道。
“那便请公子这就去将这洛城里最甜最鲜的糖葫芦取来吧,小女子必在此等候公子归来。”
“如此,那在下这便告辞了。”花阙寒作身欲去,却又忽然回头,皱起了眉头,似有话想说却又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开口。
“公子,还有事?”
楚云浅见得花阙寒这番为难得紧的样子,心生好奇,也不知是不是这位谦谦儒雅,自许从容的花阙寒公子一个机灵,忽然想通了,想要临阵退却,改换主意,却又不便开口,所以才作出这么难为情的样子来,不由心中暗自一笑,故意装作十分关切的样子缓缓问道。
“却也无事,只是在下若是就这么去买糖葫芦了,却将姑娘与这位兄台留在此处吹风淋雨,苦苦等着。倘若在下去得一时三刻不能回来,而却将姑娘与这位兄弟晾在此地,饱受风雨欺凌之苦。似这位兄台身宽体阔还好,但若是似姑娘这么身娇体弱,易受风寒之人,却因在下而误留风雨之中,若是无事便好。但是倘若姑娘有了什么差池,却教在该如何是好?”
花阙寒目光如水,悠悠荡漾,掬笑从容,恍如春风吹过湖面,带起波澜叠叠,别有一番动人心弦的感觉,而比这更让人心动的,却是他字字衷情由心,察人喜怒冷暖的温柔笑语了。
初得重生,诸事未定,心中一直纠结着无枝可依,要如何是好,该找谁来作为自己的靠山的楚云浅,此刻心中对于花阙寒的好感愈是渐深了,而由此而生,她对想要更加深入详细地了解花阙寒的兴趣却也愈是浓了。
此刻,楚云浅与花阙寒交谈半晌,楚云浅以花阙寒言谈举止之从容淡定的风度,敢于允诺却又毫不为难的气度,还有无论言谈举止还是人情处事上的谨慎幽微,都让楚云浅心底不由赞叹,更是好奇,此人气质才情出尘不俗,却偏偏如此谨小慎微,小心翼翼,非是寻常名门世家的纨绔子弟可比,或许此人身世神秘不可窥探,而自己方才问他家住何处,他却不答自己家在哪里,反而却以暂居凌雪阁为应,更可证明他的来历或许不可测度。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侍女,从她与花阙寒相逢而后交谈始终,都不曾见到她的脸上有何情绪,就连眨眼的次数都几乎可以掰着手指数出来。
有这样的侍女陪在身边,这名自称十二凌雪花阙寒的人必是非凡人物无疑。
“公子有话,但请直言无妨。”楚云浅不愿再与花阙寒这么纠缠下去,遂缓缓笑道。
“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请恕在下失礼,为避免姑娘伤风着凉,希望姑娘与这位兄台能够前往在下敝居凌雪阁暂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花阙寒轻揖笑道。
“公子既有此好意,云浅怎好推却,却不知公子贵居该要如何去呢?”楚云浅道。
“姑娘放心,此乃小事。”花阙寒语罢,便轻笑着转身对那侍女轻声唤道:“烟儿,便由你将云浅姑娘与这位兄台带回去吧。”
“是,主人。”侍女躬身道。
“如此,在下便去买那糖葫芦了,还请姑娘耐心等待。”
花阙寒一笑转身,便撑着伞缓缓离去了。
“姑娘,请跟我来。”
侍女笑着向楚云浅轻身一揖,便带着楚云浅与楚厉往凌雪阁去了。
“十二凌雪花阙寒,此人或许真可为用,此去凌雪阁,若有机会,必得好好了解此人来历,以图将来。”
楚云浅心中思忖,似乎对于即将举行的昙华筵也已有了大概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