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楚长虞，我不是笑你，我是在笑——”

“在笑啥？”

“我其实是在笑那个被你打死了的蹩脚贩子，找谁不好，却怎么偏偏就找到了你的头上！最后，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着那一窝子土匪也跟着倒了霉！真是天不睁眼，风月缠绵。天一睁眼，有苦难言啊！”

楚云浅正笑得起劲儿，却突然感觉后背莫名一痛，却是楚长虞怔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楚云浅语中那句“有苦难言”似另有深意，霎时心血来潮，就故意提起剑鞘来轻轻戳了下楚云浅。

“阿姐，你戳我干啥？”

楚云浅被楚长虞这么一戳，虽似收敛了些笑意，也并未生气，但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更挑起了她想要继续拨弄她那江湖姐姐那根敏感心弦的心思，只盈盈带笑，婉转回过头去，看着楚长虞瞪着自己一脸怒气燃眉的样子，心知不妙，却偏偏假装不见，仍忸怩笑道：“阿姐，你可知道为何我会说，这件事或许不如表面所见那么单纯吗？”

“为何？”楚长虞不觉握紧手中长剑，心绪浮动间，凛然问道。

“因为，在你与那人私奔之前，我就已经见他去过留春院好几次了！只是，我没想到当初你找托儿，找了那么久，结果找来找去，居然就找上了他！”

楚长虞此刻终于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她却并不满意，反而觉得楚云浅话中似有着几分嘲讽她取笑她的意思。

但是，念着多年以来云浅与自己向来是姊妹情深，无话不说。

所以，楚长虞心里就想着，或许，只是平日里闹得惯了。所以，才会让云浅无论遇到啥事儿，都想要和自己打打趣，耍耍疯。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楚长虞道。

“因为，那时候，爹爹非要逼你成亲，而你又死活不愿意。好不容易找了个托儿，给爹爹演了场‘私奔’得苦肉计，我又怎么忍心拆穿他，让你为难？”楚云浅一边借着石头向上爬着步子，一边绵声细语地笑着说。

“云浅，你有心了！姐姐，差点就错怪你了！”

“阿姐，你会多想也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恐也一样。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就是了。”楚云浅道。

楚长虞听罢云浅那一番虽仅仅短短几句，却字字沉着，字字情深的心里话，顿时，只觉心中惭愧不已。心想，这姊妹与自己自幼便相依冷暖，心心相印。如何到了现在，自己竟还会多想呢。

淡然一笑，轻泯心中，楚长虞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山窝里，望楼高举，梁瓦依稀，隐约可见的山寨形貌，倚着手中长剑，向楚云浅轻悄悄地，小声说道：“前面不远，那个山沟里，看见了吗？那就是妄想要买下我，却被我给剿灭的那个野寨子，估计现在那些土匪的尸身都还在地上摆着呢呢！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楚云浅转眼望去，只见月光下漆黑笼罩的那个山窝里，一座由木材搭建起来，略显简陋，远远看着，却也还算稳固，孤峻高耸在沉沉夜色里的瞭望塔，赫然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仿佛像是一枚悬在半空里，将夜色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的眼睛，正凛然注目地逼视着她们，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咱俩现在就过去吗？”楚长虞问道。

“再等等——”楚云浅说着，已渐渐伏下身去，半爬在边儿上的草丛里，“你不觉得今晚这山里好像不太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我怎么没发现？”

楚长虞虽然说她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但也跟着楚云浅伏下了身子，抬头向那沉浸在这幽深夜色里，一片朦胧，静谧无人的山寨，缓缓望去。

“你看那寨子的门下面是不是好像有人在那儿？”楚云浅用手指着那座瞭望塔下面的那寨门，向楚长虞道悄声说道。

“那儿好像是有人在动！”楚长虞顺着楚云浅手指望去，果然看见有一条似乎穿着白色衣裳的人影，静静伫立在那里，任风吹拂，动也不动！

“此人如此深夜，却身穿白衣来到这荒山野寨，不知会是为了什么。”楚云浅言语之间，似有所思。

“该不会真的是——”楚长虞欲言又止，心存犹疑，却说不出口。

“不会！”

楚云浅决然打断了楚长虞的想法，“你见过有鬼能站在哪儿一直不动的吗？”

楚长虞听到楚云浅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噗呲笑道：“说真的，我还真没见过，估计以后也没那福分吧。”

“那咱就先待在这儿，看那白衣人到底在等什么吧。”楚云浅此刻似乎已听不见楚长虞说得是什么了，只顾一心凝望着那白衣人影，冷冷沉声道。

“嗯。”

虽然，还是不怎么明白楚云浅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是楚长虞还是按照楚云浅说得伏在了草丛里，望着那个被她剿灭的山寨心里莫名期待着，接下来究竟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