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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廷醒了，意识还在一片的模糊。双脚和另一双**叉，手臂上横着另一人的手臂，耳朵被手掌刚好盖住，鼻腔充盈的是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窝在臂膀下，陷入了温暖的怀抱，一切都熟悉得让温廷的意识回不过神来。他闭着眼往怀抱里蹭了蹭，头顶的一声呓语把温廷惊醒。温廷猛地睁开眼睛，僵着身体好一会才在一片黑暗里摸清发生了什么。

屏着呼吸，轻轻从厉之轩的怀里退出来，走去浴室洗漱的脚步竟有些跌撞。

温廷拉开自己的手臂的时候，厉之轩就醒了，浴室水声不断，他掀开被子走出去，看了眼墙壁上的钟，才凌晨四点过一点。

浴室传来刷牙的声音，厉之轩搓了搓脸，走近厨房，从冰箱拿出两个鸡蛋，开始给温廷做早餐。

听见浴室的门开了，厉之轩也没回头，“鸡蛋要半熟的还是全熟的？”，他也就是像例行公事一样随意问问，在温廷看不见的地方早就把蛋黄戳破煎熟了。

“你怎么……”，温廷走过来一看，厉之轩在做三明治。

金灿灿的煎蛋被放在切了边的面包上，熟练地铺上培根，淋了点沙拉酱，再盖上蔬菜和面包，切成了四个小正方形，碟子上还放了两个小番茄，厉之轩走出厨房，把碟子放在桌上，再把人按在桌前，“吃完，不许剩。”

水煮锅里的牛奶差不多热好了，把温牛奶倒进杯子里的时候，厉之轩想着晚点应该买个微波炉回来才行，“牛奶也要喝完。”

温廷起来还没喝过几口水，一口三文治吃得艰难，一杯牛奶刚搁桌上温廷就拿起来喝了，喝了好半杯才放下，嘴唇一圈的乳白，厉之轩想要伸手帮温廷擦掉，温廷看见厉之轩刚伸出手身子反射性地往后挪，厉之轩的手杵在空中。

片刻的尴尬漫延在两人之间，厉之轩手伸回来，指指自己的嘴唇，“牛奶。”，温廷伸出舌头舔了舔，舔没舔干净他也不好意思问。

“今天有工作吗，起这么早？”，温廷点点头，厉之轩看着像吃猫食一样吃东西的温廷，先起身去洗漱了。

温廷其实吃了一半就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厉之轩让他吃完，他喝了好几口牛奶想缓缓，结果喝完牛奶感觉胃真的一点空隙都不剩了，温廷又如临大敌地看着剩下的一半。等厉之轩回来坐在温廷对面，温廷犹犹豫豫，勉强多吃了一颗盘子上的小番茄。

温廷脸色是明显撑着的难受。“吃不下就算了。”，厉之轩把碟子挪到自己面前，“坐会儿，碟子和杯子放着，我等会收。”，厉之轩去换衣服，准备跟温廷一起出门。结果等他出来，温廷早已经出门了。

拉开椅子，厉之轩开始吃着温廷吃剩下的一半三文治，其实他特意多放了几片生菜，温廷还老老实实吃完了。

已经不是挑食的温老师了。

厉之轩收拾了餐具，看了眼时间，回到房间翻温廷的衣柜想要找一顶帽子，但温廷的衣服就那么几件，衣柜空荡荡。

他坐在床尾，脚往后放的时候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他蹲下俯身往床下看去，一个大大的箱子。

他伸手拉出来，超出意料的重，箱子和满是灰的床底地板摩擦着，房间里响着沙沙的声音。

打开盖子，厉之轩愣了一下，全是书，一本接一本拿出来，快要拿到底层了，几本白色的本子展露出来，封皮上写着“教案本”，翻开封面，一整页铺满了工整清秀的字，内容似曾相识，往后再翻几页，其中有两页之间残留着页面被撕掉的断断续续的纸屑。

手指轻轻擦过毛躁的纸屑，他还以为除了角落那个他装订的书架之外，温廷已经把过去的东西都丢了。

把教案本再拿出来，压箱底的还有个小盒子，几张学生送的贺卡，翻开其中一张还能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厉之轩还记得自己吃过这个女生的醋。

温廷第一次当班导，这个女生晕倒在课堂上送医院检查才发现是重病。温廷对学生上心，好一段时间下了班就往医院跑，厉之轩每次回到家都不见温廷的人影，理解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醋意。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女生没留住，参加完葬礼的温廷提前回了家，还偷偷窝在被窝里哭。

厉之轩拉开被子，温廷肿着眼睛往坐在床边的厉之轩扑去，厉之轩摸着温廷的头任腿上的人把眼泪鼻涕都往自己肩膀上擦，好不容易温廷苦累睡着了，厉之轩脱掉湿了一片的衣服，看似大力又轻柔地按按温廷肿掉的眼睛，亲亲额头，“这次先放过你了。”

贺卡盖住了下面的本子，厉之轩把本子大致翻过一遍，每一页都是一个日期和一段文字，看样子是一本日记本，厉之轩从来不知道温廷还有记日记的习惯。

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在两人认识前，记录的都是日常，字里行间透露的也是轻松和愉悦。

“今天快迟到还撞到了个学生，作业纸都掉地上了，我居然把学生的作业纸弄丢了，多亏那学生给我送过来了，不然就是教学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