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1 / 2)
他这一回头,姜沁言才发现他生的真好,堪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男子不曾戴冠束发,只漫不经心地用了根红色发带,绑住鸦青色的及腰长发。一身红衣站在皑皑雪地里,若有好的丹青手,入了画必可传世。
细看之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眼畔缱绻仿佛能生花,带着风流的盈盈笑意。脸上白皙干净,五官精致,俊美无双。俊的不粗犷,美得不阴柔,恰到好处的组合,让人一眼便忘不掉。
姜沁言以为翟栩的容貌已算出众,没料到这男子还要更胜几分。不过在她心里,私以为翟栩那样的刚毅之气最合适,男人长成眼前的模样,对女子确为不公。
他拍了拍手里的残雪,信手在身上擦净,迈步到姜沁言面前,偏头一笑。
说来也奇,许是他的眼神善意满满,又许是他容颜太过无暇,毫不猥琐。一个陌生男子这样对她笑,她却不觉得他浪荡无礼。
姜沁言问:“敢问阁下身份?”
男子站姿随意,跺脚抖下靴子上站的雪,“没什么身份,在下江湖郎中何鹊佗,扁鹊的鹊,华佗的佗。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何神医就行。”
姜沁言当下了然,这便是翟栩说的朋友了。翟栩说他医术精湛,她以为怎么也该是个中年人,没想到如此年轻。
翟栩跟阿娘的病,日后都需他尽心,姜沁言尊敬地喊了句“何神医”。
何鹊佗十分受用,勾起唇响亮“哎”了声,心道翟栩这媳妇娶的好,落落大方还聪明。
“翟木羽还没起?”
“木羽?”姜沁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鹊佗俏皮地眨了下左眼:“木羽,栩啊。”
姜沁言听了掩唇轻笑,神医果然与人不同,从未见过这样喊人名字的。
“三爷已经洗漱过了,可他身子虚弱,受不得凉。我让他先躺下,过一会再起来用早膳。神医也没吃吧,一起用?”
“好啊,却之不恭。”何鹊佗笑着一口应下,毫不客气,神情有些疑惑道:“他身子很虚?”
姜沁言点点头,想着该将病症提前跟大夫说明,便认真道:“我家三爷不仅身子虚,且病情反复无常,病症多杂。”
“啊?”何鹊佗更是不解。
身后求玉突然咳了两声,他听了心领神会,微微笑道:“有多杂,您说来听听。”
“三爷稍稍见风便会咳嗽,一咳便喘不过气,要我帮他拍背好半天才能平复。有时手脚发软没力气,起身躺下都要人扶,严重时汤药都需我一口口喂……”
姜沁言事无巨细,一一告诉何鹊佗,“他不能走动,我就每日帮他按腿,颇为有用,他昨日竟能下床了。只是底子太虚,没站一会就撑不住,复又卧床不起。何神医,三爷很信得过你,好在您来了。”
她忧心忡忡地说完这些,何鹊佗仿佛被冻住一样,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等姜沁言喊了他两声,他才恢复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求玉眼,回头来对姜沁言笑:“嗯,听着有些棘手,好在都不是大毛病。”
“您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有劳何神医,沁言感激不尽。”
“没事没事,我先看看,等用过早膳,宫里的陶太医也回来,你尽管放心。”何鹊佗极力忍住情绪,“嫂子进去扶他起来,帮他把衣服穿好,我稍后就进去。”
“好的。”姜沁言转身进了屋。
何鹊佗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你主子这是干什么呢?”
“嘘。”求玉心虚,“何公子,声音小点,您别笑了,可不能让人听见。”
何鹊佗虽费力憋住,可那笑声还是忍不住溢出来,他笑的站不稳,就将手搭在求玉肩上支撑。
“翟木羽服用那护心丹,我虽提醒过,多躺少动方可稳住心脉,可也没让他装死啊。他身上的毒早就清干净了,身子虽比从前虚弱些,却绝对没什么病。你知道吗?”
求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你们这是做什么,满宴京的散布谣言说他活不成就算了,成了亲还继续装,上瘾了不是。难不成这是时新的闺房之趣?”
求玉挠头害羞道:“什么闺房不闺房的,我还是个孩子,我可不懂。”
“孩子?”何鹊佗嘴角一抽,这主仆俩都什么德性。他勾起唇角,压低声音:“爷像你这么大时,差点闹出个孩子,你跟我装哪门子嫩呢。”
“哎呦,我哪敢跟您比,谁瞧得上我啊。”求玉被他说的害臊,尤不忘嘱咐:“这些事您千万别说漏嘴了,公子会杀人的。”
“你被翟木羽耽误了,”何鹊佗不理求玉的唠叨,解开斗篷扔给他,“他不管你,我管,赶明儿我心情好的时候,给你物色十个八个美娇娘,让你开开荤。”说罢大步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