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1 / 2)
到了十月中旬,田氏院里来人传话,说是姜沁言过门有一段时日,该跟家里女眷见上一面,让她去饭厅用膳。
侯府各房皆有小厨房,每逢过节和有事相聚时才去饭厅。
姜沁言跟翟栩说时,翟栩拧着眉头,似乎烦躁不安,不大想答应。他又心知是大嫂一片好心,怕是为让姜沁言名正言顺些,好不容易才备下这顿饭。
翟栩沉声提醒:“届时多听少说,要知道言多必失。”
姜沁言晓得大户人家规矩多,话多就会说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她语气和软乖顺:“知道了。”
翟栩听了眉间舒展,又道:“也无需太拘谨,该做什么做什么,你不必怕谁。若有谁挑你的刺,你回来同我说,我不会放过他们。”
姜沁言怔了怔,暗中掐住手心,没想到他平日对自己冷淡抗拒,也会说出这样维护她的话。
她自小忍耐惯了,旁人欺负她,她能躲便躲,躲不过就忍下。而此刻心里好像忽然有了依靠,原本的忐忑散了大半,好看的眼里闪着光。
翟栩掩饰般地冷淡开口:“你是我翟栩的夫人,你受委屈,丢的是我的脸。”
“毕竟,夫妇一体。”
姜沁言眸子稍黯,他这话是实话,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了一丝失落。
“我晓得了。”
定下的时辰将近,姜沁言先去找田氏,而后两人一同前往饭厅。
路上,田氏细瞧姜沁言一遍,欣慰笑道:“养了这些天,气色都好了许多。只是,你身材高瘦虽好看,可我想着再丰腴些必然更好。怎么不见长肉,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照顾三爷累着了?”
“侯府的膳食很好,三爷又有人伺候,哪里是这些原因。”姜沁言腼腆地笑:“我阿娘也常讲我太瘦,可惜我自小如此,吃的不少,就是不见长肉。让嫂嫂费心了。”
田氏摸摸自己腰间的软肉,嗔怪道:“你这是说出来惹我眼红呢。我自从生了月心,这腰就比从前胖了一圈,再瘦不下来了。”
姜沁言垂眼去看她的腰,诧异问:“嫂嫂的腰分明很细,跟我差不多的,怎么说胖。不知从前究竟有多细?”
田氏听了满脸笑意,拍着姜沁言的手:“若跟你差不多我倒不抱怨了,你小嘴摸上了蜜吧,这么会逗我开心。”
“嫂嫂放心,沁言不会撒谎的。”姜沁言浅浅地笑,又问:“怎么不见月心小侄女?”
“月心这两日在她舅舅家,那边孩子多,她去了就不愿意回来。咱们府上只她一个孩子,她找不到玩伴,在家向来待不住。”
姜沁言点头:“孩子总是喜欢热闹的。”
“我也喜欢热闹啊。”田氏遗憾地叹气:“可月心都七岁了,我这肚子再无一点动静,侯爷那两个妾室也怀不上。”
“咱们府上子嗣不兴,实在冷清。二爷跟你二嫂成亲两年,竟没能有个一儿半女,也很是焦灼。之前二爷的通房倒是有了身子,可惜刚满三个月便没保住。”
姜沁言轻声劝慰:“嫂嫂们还年轻,都不必急。”
“常言道无后为大,怎么不急,只是急也急不来。”田氏无奈地摇摇头,忽而偏头看着姜沁言,低声道:“你跟三爷,圆房了吗?”
姜沁言没有谈过这些事,且又是在外面,白皙的脸瞬时涨的通红,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没有。”
田氏抓紧她的手,目光温柔,带着几分怜惜:“好沁言,暂时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三爷会好起来的。他现在虽下不了床,可气色比从前好得多,照这样下去迟早能养好,你可不要听信那些传言。”
姜沁言红着脸笑笑,反过来安慰田氏,“嫂嫂放心,沁言不委屈,只要三爷身子慢慢好起来,旁的都不要紧。”
田氏欣慰不已:“你果然懂事,这也算三爷的福气。”
没几步到了饭厅,田氏便松开她的手,姜沁言安静地跟着走进去。
菜已上的差不多了,两边站着伺候的人,又等了会,几房的女眷才姗姗来迟。
听语提前跟她说过几房的关系,故而她对来的人都有所了解。
长信侯府的长房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没留下子嗣,由二房也就是老侯爷袭的爵。老侯爷死后,又由嫡长子也就是翟栩的大哥翟期袭爵。
长信侯府不曾分家,三房四房都住在一起,一大家子的人,听说小侯爷对两位叔父极为孝顺。
三房共有两位公子一位小姐,四房没有子嗣。因此今天来的女眷没有几人,除姜沁言跟田氏,还有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二嫂杨氏跟大小姐翟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