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所以楚国打仗，向来玩狠的，能吞就吞，能灭则灭，甚至还破天荒的把一个降国变成了自己的一个县，历史上第一个发明“县”制的国家，楚国还有个十分恐怖的传统，倘若是大战输了，就算三军统帅是楚王，他也应当自刎谢罪。

屈云笙越听越冒汗，我的乖乖，这已经不是战斗民族那么简单了，这是一个在心里面时时刻刻装着“屈辱”二字的民族，一个将家国荣耀看得高于一切的民族，屈云笙觉得像他这样看淡世间纷扰，只图逍遥快活的佛系青年，在这里可能玩不动。

听秋荑扯淡了大半天，太阳从东转到正中，又从正中渐渐往西，屈云笙照着刻完了两个竹简，勉强认得了几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字，肚子开始叫唤之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秋荑道了声“进”，门被推开，子玉端着一个食案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整个人都处在明黄的光影中。

子玉将食案放在桌上：“饿了吧，先吃饭。”

他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秋荑整理竹简不言语，屈云笙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又叫唤了一声，子玉抬眼瞧了瞧屈云笙，愣怔了片刻，想说什么却迟疑不决。

屈云笙感激涕零的端过一碗饭食，说道：“子玉你来的真及时，师父以为读书能当饭吃，却不知我是个俗人。”

秋荑哼哼两声，睨了屈云笙两眼，对子玉道：“今天情况如何？”

子玉摇头：“暂时没有新的发现。”

屈云笙抬头问道：“什么发现？”

秋荑犹豫两秒钟，可能觉得让他知道的多些也好，就实话实说了。

“郢都城里有个盐商，他怀疑自己的二夫人跟乐馆的伶人有染，那二夫人白天出门夜晚归家，商人挪不开身，刚好又跟我熟识，便让我派个人盯着那个伶人，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

屈云笙呛了一口唾沫，咳嗽不停，子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十分勉强的在他背后拍了几拍。

屈云笙终于顺过来气，真想扯着秋荑的衣领问：“你这厮还有没有下限了？”

不要脸只要钱的人，果然天下无敌呵。

屈云笙冷笑道：“师父的生意网真是广啊。”

都快发展成全产业链了。

秋荑呵呵一笑，十分坦然：“要钱的地方太多了，身不由己啊，何况这种事利人也利己，何乐而不为。”

屈云笙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子玉：“所以我遇到你的那天，你在树上不是睡觉，而是监视伶人？”

子玉不咸不淡“嗯”了一声，瞧了他俩一眼，扭头要走，秋荑急忙拦住他：“别走，还有正事。”

子玉侧头看他，神情淡淡的，“何事？”

秋荑道：“你一会儿陪云笙练练剑，他身体出了些问题，以前学的那些剑法差不多都忘了，你给他喂喂招，说不准练着练着就想起来了。”

屈云笙猛地盯向秋荑，这老骗子看来只好讲学，不好动武，想趁机遁了。

子玉扭头瞧屈云笙，面露疑惑，屈云笙讪笑一下做为回应。

屈云笙觉得他应该会拒绝，虽然昨天夜里自己逼着他拉近了一点关系，但“云笙哥”三个字还是没有从他嘴里吐出来，看来在他心里，屈云笙还是那个名声不佳的氏族子弟，两人所站的地上始终有一条经纬线。

屈云笙能理解子玉为什么恨氏族子弟，乐师从属宫廷，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所以他那个不知名姓的爹，多半是哪个氏族公子，再加上屈云笙“喜好特殊”的名声在外，更得防备一二。

但是他没有想到，子玉居然转过身，朝他拱手一礼，双目晶晶雪亮。

“久闻云笙哥师承大楚第一剑客谷先生，我早就想讨教一二，希望我能帮云笙哥回忆起过往所学，到时候想向你正式挑战。”

屈云笙颤着腿直起身子，唇角一抽一抽的：“那就麻烦子玉了，还请手下留情。”

子玉师弟，你下手可千万要轻些，老子可不想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