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贺亭笙和林丘下了课就赶忙往报告厅赶，连走带跑的也还是晚了一点。

他们跨进门的时候，主任已经开始在前面试麦准备讲话了。

林丘站在门口抬眼扫了一下，偌大个报告厅竟然快坐满了，他一时间都没发现连着的空座。

林丘一把拉住还想往后走的贺亭笙，他抬着下巴指了指之前说的那个“死角位置”，说道：“别往后找了，咱俩这个头太招眼了，要不就坐这吧。”

贺亭笙说那好吧。

江永德是个很认真的人，即使是一个做考前安排的会议，他也准备了PPT。

随着幻灯片一张张的翻过去，江主任先是说明了一下这次联考的重要性，然后强调了纪律性，在交代大家要严肃对待之后，开始说考场安排。

江主任点开一个文档，下意识地搓着滚轮往下滑了一段，然后他没再盯着屏幕，直起身子看着下面坐着的老师们说道：“跟前几年一样，这次还是流动监考。因为涉及到其他学校老师，所以第一场次的监考安排已经提前弄好了，这个表还有考试时间表、考场安排表已经发到各个群里了，大家回去之后对照着看一看。之后每场考试结束大家记得去行政一楼抽下个监考考场的签……”

贺亭笙已经监考过两回联考了，对这些流程比较熟悉，所以难免就有些跑神。

也许是对某个名字太过敏感，他原本有些飘的眼神在略过了投影上停着的第一场次的监考安排表后，一下子定在了某一行。

明明自己的名字就在前面，可他先看到的却是“程越”这两个字。

贺亭笙惊得连呼吸都滞住了。

程越？是他认识的那个程越吗？

不过下一瞬贺亭笙就掐灭了刚冒了个头的想法。

不会的，这不会是他。

贺亭笙最近一次听到程越的消息，还是一年多前。

说程越去首都一家很有名的科技公司做应用开发去了。据说公司老板花了大力气才把程越挖过去，开的条件特别好，一个月的工资顶贺亭笙三个月的。

这个人不可能是程越。

他一个数学专业在世界排名靠前的高校毕业生，就算不愿意在原先的公司呆了，也不会选择回二线城市教书吧？

想明白了之后，贺亭笙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扯出个苦笑。

他这样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仅仅只是看到个一样的名字都有些失态，这万一老天看他可怜，真让他今后有机会再见程越一面，那到时候他还不得把自己给憋厥过去？

贺亭笙又想，如果真能再见一面，哪怕就打个招呼说句你好，厥过去他也愿意。

虽然理智方的贺亭笙一直在他脑子里转，告诫他不可能，不会是，别多想。但情感方的贺亭笙却忍不住幻想并弱弱出声——

万一呢？万一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机会”呢？万一这就是他的小王子呢？

贺亭笙脑内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先动了起来，他扭头，想回身看看身后坐着的这些监考老师里有没有那个人。

但是他扭头的动作太过僵硬和缓慢，竟然使得脖颈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听得人直想打哆嗦。

坐在一旁的林丘听见动静吓了一跳，他用胳膊肘怼了贺亭笙一下，用气音问：“我去，你怎么了？”

贺亭笙头只微微偏了一些就被喊了回来，他咳了一下，指了指投影，低声回：“和我一起监考的那个人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样，我想回头找找，看是不是他。”

林丘一脸“你脑子坏掉了吧？”的表情看他：“你刚没听主任说？第一场考试因为是安排好的，三个监考老师都是三个不同学校的。就算真是你认识的人，你也不可能在我们学校看到啊？”

贺亭笙一愣，心里生出的那一丝儿希冀化成了烟，他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半阖着眼睛：“对……我怎么忘了这个。”

林丘没想到贺亭笙怎么会因为他一句话变得这么失落，他连忙安慰：“哎呀，这多大事，等后天你去考场监考不就知道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吗？”

这一来一回的让贺亭笙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没说话，闷坐着。

而在报告厅的倒数第三排，贺亭笙的正后方——

徐睿眯着眼，有些费劲地瞅着前面的投影，问了身边的人一句：“嗳，程老师，听说你以前就是在附中念的书？”

“嗯。”一道清越似水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和怀念，“江主任以前还是我们班班主任呢。”

“班主任？”徐睿惊讶地转头看向说话的青年，“江主任教什么？”

青年生得很细致，眉眼间带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卷气。他身姿挺秀，即使是坐着也没有一丝儿的偻肩驼背，看着很是端方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