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1 / 2)
花朵消失的瞬间,眼前似乎有蓝光一闪,快的几乎看不见。
褚沈言手指轻触那已经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起身,缓步向教学楼行进。
林荫道上,过往零落的行人驻足注目。
清俊的男人走在人行道上,腰细腿长,眉目之间都是挥散不去冷峻。
他脚步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不自觉的溢满柔情。
刹那之间,春风尽拂,眼底的冰霜俱化,迷了不知谁的眼。
有关小家伙的一切,褚沈言都记得很清楚,她顺着记忆,轻松的走到教室外。
上课时间,走廊里空无一人,唯一的声音就是老师的讲授通过扩音器里传出的大而失真的声音。
雨将下未下,泥土躁动的气息散在空气中,班级里压抑的氛围叫人透不过气来。
褚沈言从窗户外往里面望去。
黑压压的人头,每个人都是程式化的漠然,飞速的下笔写着卷子。
偏偏只有一个人如此独特。
褚沈言弯唇。
小家伙一双明媚的杏眸狡黠的转着,手伸进课桌底下窸窸窣窣的动,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她拿出一张轻薄的纸,背后贴着透明胶带,上面写着“村里一枝花”,小角落里还似模似样的画了一个Q版的涂着烈焰红唇的猪头。
褚缨点点宁旬的背,宁旬回过了头,她借着和宁旬说话的当口,手悄摸的靠近他的背,把那张整蛊纸条贴到了他的背上。
四周都是,没人注意她的小动作,
只有旁边的钟灵毓见了,实在没忍住,斯文的抿唇笑。
她是他人生中唯一生动的色彩。
褚沈言柔柔的看着她,胸口涨涨的。
他从来都不要求她活的规范,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要将她护在羽翼下。
在遇见她之前他的世界是枯燥的黑白,一眼便可望见尽头。
但是现在,在他关于未来的一切设想中——全部都是她。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手贴在玻璃上细细的描绘她小巧精致的五官。
体温让冰冷的玻璃染上了薄雾。
褚沈言抬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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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褚缨贼兮兮的盯着宁旬的后背看,灼热的目光仿佛有实质似的,宁旬敏感的缩了一下肩膀,狐疑的回头。
正对上褚缨幽幽的眼神,他不自在的摸摸脖子,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她盯出一个洞来。
宁旬起身:“我出去一下。”
褚缨偷笑着点点头,望着他走出了教室。
“啊,对了。”
褚缨从小心挂在侧边的袋子中里拿出昨天留下的两个蛋糕,认真的看了一下盒子上做的记号之后,把其中一个盒子放到了钟灵毓桌上。
她灿然一笑,嘴角的梨涡微陷:“这个给你,昨天沈叔买了好多,我吃不完,给你们留了一份。”
钟灵毓看着桌上的盒子。
盒子边角挺直,一点都没有被压坏的痕迹。从家里带到学校,一点磕碰都没有,可见主人的上心。
钟灵毓手心有些汗湿,粗糙的掌心被汗一浸更显出割人的质感:“我……褚缨同学谢谢你,我不能收。”
她童年的经历让她向来比同龄的孩子敏感。初识以来,褚缨默不作声的照顾她都暗暗的记在心里。
礼尚往不来的朋友从来不长久,她寻遍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却找不出一件送的出手的礼物,她连自我都是匮乏的。
只能心怀惶恐,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
褚缨见她神色不对,笑着说:“不是说好了吗?我叫你灵毓你叫我褚缨的,叫同学多见外啊。”
她有意安慰她说:“还有,盒子里面只是一个蛋糕而已,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怎么你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钟灵毓一愣,没想到盒子里的只是一个蛋糕:“还是不用了……”
“特意留给你们的。”褚缨提起宁旬的那一份,“嗯,你想想,如果只看着宁旬吃那不是太可怜了?”
钟灵毓一顿:“谢谢。”
真的谢谢你。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
宁旬气冲冲的拿着那张整蛊纸条走过来,将纸条拍在她的桌上:“褚缨,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每次上厕所的时候,他都会先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把假发拿下来。上学的时候,他一般画着淡妆。
他五官本来就偏中性,假发拿下来后,英气展露,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长得过分漂亮的少年罢了。
宁旬淡定的走进男厕所,像往常一样熟练的拉下了裤拉链。
四周若有若无的火辣辣的眼光盯着他,偶尔还伴随着猥琐的笑。
他看过去,两边的人慌忙的移开目光。
宁旬也没多想,摇摇头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没过一会儿,那种诡异的视线又爬到了他身上,炙热到难以忽视。
宁旬一手捂着半露的屁股,一手急忙提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我艹 ,这个世道连男生都不安全了吗?
宁旬不敢对待,匆匆的走出厕所。
一路上情况跟在厕所里一样,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齐刷刷的盯着他。
宁旬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手握的死紧。